胸口浮荡起一滚又一滚的热浪。他抓住秦子孝放在自己脸上的两只手,脸上洋溢着温情的幸福。 “老师,这样和你贴在一起,好开心好幸福。我觉得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了,虽然我们只能躲在你的公寓你,虽然在学校我们不经常走在一起,但这样就够了。我喜欢这样的幸福,我喜欢这个小小的世界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喜欢你只看着我一个人。” 秦子孝抚摸着他的眉毛、眼睛和鼻子,接着吻向他的额头,吻向他的眉心,吻向他的鼻尖,最后停留在他的嘴上。 他闭着眼睛,感受着久久的湿润与滑嫩。 2009年11月19号星期四傍晚 六点以后,蒙蒙的昏黄迅速转变为黑夜。 客厅里和厨房里都亮着灯,钟绣婆坐在饭桌前等着陈埕回家吃饭,她听到开门声立刻站起来走到客厅。 陈埕已经换好鞋,他提着书包看着站在沙发那一头的钟绣婆,发现她脸上的笑容虽然没有露出很明显的痕迹,却泛着亮光。“干什么啊?”他奇怪地问道。 钟绣婆的大脑里出现一句话,乖孙孙,你妈妈就要回来啦。而她却这样说出来,“没,快去吃饭,我都等了很久了。” 陈埕看着电视机后面的挂钟,“已经六点多了,你还没吃啊?” 陈埕的视线移动到刚刚钟绣婆所站的位置,但钟绣婆已经走进厨房。 陈埕脱下大衣,连同书包一起扔在沙发上。他一边走着,一边说:“我不是说过,如果我五点半还没回来,就代表我不回来吃…”他刚走到饭桌边就看到满桌子的菜,完全傻眼。 饭桌上一共有五个菜,它们是红烧肉、豆豉鱼、水晶饺子、白萝卜炖排鼓和玉米白菜汤。 “今天过年啊,你是不是脑子生病啦?平常不是唠叨着要节约吗?不是总喜欢过你的苦日子吗?今天怎么做这些油腻的荤菜,平时总是把它们当成罪恶吗?今天你终于被解放军从旧社会里解救出来啦?”吐出一大堆废话。 钟绣婆两只手端着满满两碗热气腾腾的米饭从灶台前转到饭桌前,自己这边放一碗,陈埕那边放一碗,满脸喜庆地看着陈埕,道:“今天可要好好大吃一顿。我从下午两点钟的时候就开始做的哩!你看,这些菜都还是热的,快点坐下来吃饭。” 陈埕看着钟绣婆那张说不出感觉的笑脸,也不知道她今天又要唱哪出戏?他坐在凳子上,接过钟绣婆递过来的筷子。他看着放在钟绣婆右边的那碗红烧肉,想伸过去夹一块。他的手已经停在半空中,筷子还没碰到肉,悄悄看了看钟绣婆,发现她正在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于是拘谨地把手缩回来,只夹一口饭送进嘴里。 钟绣婆把陈埕面前的盘子往两边推了推,端起那碗红烧肉放到他面前,“来啊,今天多吃点。” 陈埕夹一块红烧肉放进碗里,在米饭上裹这么几下,和着饭刨进嘴里。米饭因为沾上红烧肉带些甜味的酱汁,所以特别香。他把嘴里的食物吞咽下去,回味片刻,又夹起一块肉。 钟绣婆拿起白菜汤里的汤匙,为陈埕舀一勺玉米过去。 “我现在还不想吃这个。”因为发现钟绣婆一直是盯着自己的,所以觉得极其不自在,“你不要管我了,也不要盯着我了,自己快吃吧。” 钟绣婆还是把汤匙里的玉米倒进陈埕的碗里,然后把汤匙放回去,吃起饭来。 陈埕又把眼睛悄悄抬起来,这时才发现钟绣婆没再盯着自己看,于是觉得轻松许多,送进嘴里的菜也更香了。 岳小晗从小区外的一家餐厅里走出来。 不远处的商店门口有一部贩卖机,他朝前走过去。 他站在贩卖机前,看了看玻璃窗里陈列的饮料。刚才结账时店主找给自己五个一块的硬币,他伸进羽绒服的口袋里掏出三个来,一个一个投进贩卖机里。灯亮起来以后,他在热可可的摁扭上点击了一下。 哐啷一声,他稍稍弯着身子,伸手取出一灌热和的可可。 他两只手握着热和的易拉罐,穿过斑马线,走到沿江那边的人行道上。他站在围栏前,拉开罐子上的拉环,喝下两口,吹出一团热气,最后远远地看着江北的夜景。 陈埕摆下碗和筷子,“我已经吃饱了,我上去了!” “就吃饱啦?”钟绣婆看着陈埕剩在碗里的饭,“你才吃了一小碗,还留了这么多。” “我已经饱了,不想吃了。”陈埕站起来。 “再吃些菜呀。”钟绣婆用筷子指着菜盘,“你看,菜也还剩这么多。” “谁叫你做这么多?平时明明很小气,今天非要装装大方,从小到大跟着你吃斋已经习惯啦,突然吃一些油腻的反而觉得没什么胃口,咱俩往后这几天等着吃剩菜吧!” 钟绣婆无辜地挤挤嘴巴,连眼睛都不敢瞧着自己的孙子。 陈埕转身,走上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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