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教室,坐回自己的座位。 从门口走到座位,教室里的每一处视线都跟着他走,一刻也不愿离开他。可他却惊奇的发现某几处的眼神和教室里的大部分眼神不一样,虽然只有这么几处,却与那些阴邪的眼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陈埕打开盖子,拿起叉子开始吃面条。他的余光总会不自觉地偷瞄周围的眼神,渐渐也发现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只觉此刻关注自己的眼神异常的多,他也懒得去管他们。 吃完第一口,他把叉子伸回热汤里; 吃完第二口,他托起面盒喝了一小口汤; 吃完第三口,他用叉子在热汤里搅动几下,“啊!!!”一声惊叫,他把叉子甩在地上。 热汤里翻出一只已经被压得稀巴烂的老鼠尸体,血肉模糊,肠开肚烂,浮动在面条表层,被汤里发亮的红油包裹着。 陈埕睁着眼睛,急促喘息着。 “嘿!阴阳妖女,大爷我送给你的新鲜老鼠肉好吃吗?” “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 “哈哈!” 教室里终于爆发出那种持续的忍耐已久的声音,那种熟悉却又憎恶的声音。 陈埕的胃里翻滚着,那些肮脏的血腥的污秽已经涌上了喉咙。他捂住嘴巴站起来,奔出教室,冲到水龙头前用力呕吐。胃里的面条和包子都变成了白色黏状物,从嘴里流出来,一团一团的掉在水槽里。 陈埕打开水龙头,用手接住一大股一大股的水。然后用那冰冷刺骨的水浇向自己的脸,浇向因为惊恐而不断涌出泪水的脸。一次比一次用力,直到脸部冻得毫无知觉,泪腺麻痹到流不出眼泪。 陈埕用衣袖在湿淋淋的脸上来回摩擦,因为太用力,眼睛看不清了。他关掉水龙头,侧身往回走。 岳小晗在前面站着一动不动,怔怔地望着朝自己走过来的陈埕。 陈埕满脸通红,抬头看到岳小晗。 岳小晗看到陈埕望着自己的眼睛,从未在他的眼睛里看到那种怨恨,也从未看到过那种阴冷。 陈埕紧紧捏起拳头,快速冲过岳小晗走到教室外。 教室的门紧紧关着,似乎防止即将前来报仇的怪物闯进他们的领地。 陈埕一脚把门踹开。门撞到墙壁上,“蹦!”一声巨响。 教室里的人看到陈埕走进来一个个都面无表情,甚至不敢和他的眼睛对视,不敢注意他的一举一动,大部分人都埋在课桌上装出一副专心看书的样子,也有几个人悄悄偷瞄走进教室的陈埕,不过就在视线快要与视线相撞的瞬间,他们的视线逃走了。 陈埕在课桌上拿起中性笔,一步一步,朝胖子的座位走去。 胖子看到陈埕走过来,露出一脸很牵强的无所谓的表情,把脸转向了一边。 陈埕走到胖子旁边,举起右手的中性笔,用力插向了胖子的后背。 “啊!”胖子呐喊的尖叫震惊了整栋大楼,中性笔刺穿了他的后背,鲜血浸湿了他的内衣,外套上衬出一丝鲜红。 陈埕把笔抽出来,正想再次插进去。胖子疼得站起来,用力一挥拳,却只扫过陈埕的头顶,狠狠砸到墙壁上。陈埕后退一步,胖子哇哇大叫,抱住拳头上蹦下跳。胖子咬牙切齿,在他怒目的眼神里,陈埕已经和那只血淋淋的老鼠一样,被自己扭断脖子,划开肚子,四肢断裂,血肉模糊。 他像一头嗜血的野兽,无论是吃饱了,还是讥饿了,都是可怕的,所需求的只是温热的鲜血; 他像畜棚里的牲口,等待着任人宰割的结局,用不着宣布死亡的来临; 他们像看台上的观众,坐在不同的位置,一个个悠闲自得,从流血的游戏中得到快感,从死亡的挣扎中引起笑声,别人越是痛苦,他们越是高兴,厮杀的叫声越响,狂暴的笑声越长,他们的手上都沾满了鲜血,他们喜欢血腥的气味,他们的同伴要打仗了,他们把面具都撕下来了,他们开始呐喊了。 胖子一拳打在陈埕的鼻子上。陈埕向后跌倒,胖子迅速抓住他的头发,把他瘦弱的身子拖出教室,一直拖向大楼侧面的角落。 鼻腔里灼热一片,喉咙里渗进腥甜。鲜血从鼻腔里凶猛地流出来,经过嘴唇,滑过下巴,顺着脖子向下流淌,在衣领和胸口的位置浸湿一大片暗红。 陈埕坐在地上,扯住头发的拖动使他大脑皮层的神经剧烈疼痛起来,他两只手抱住脑袋,手指甲紧紧抠住胖子的手指。裤子在雪地上快速摩擦,贴住裤子的雪化成了水,打湿了整条裤子。 胖子另一只手扯住陈埕的脖子,把他毫无反击力的身体抬起来,接着迅速松开手,对准胸口用力一大脚。 陈埕的身子飞到两米远处的墙角下,整个人铺在了雪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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