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申书记像从前那样喊我于钢就行了,我觉得现在还不到谈投资股份的时候,还是先谈谈你给我的那份合资意向书。我看过后总的感觉是,申书记对自己地位的定位有一点误差。现在红光厂这个实体已不存在,你现在的身份,只不过是红光厂那几百名拿买断工龄的钱入股的股东代表,你提的红光厂人马原封不动地搬过来。就算是这样吧,这个新厂最多需要三百名员工,据我所知,共有近四百人需要安置,那一百没事干的人谁给发工资。这不像合资,倒像是国有企业的整体搬迁。我的印象是,时间有点伧促,申书记对国家在这方面的有关政策,还没来得急过细的研究,我想申书记最好先熟悉一下中华人们共和国合资经营企业法,然后再谈会更顺利些。” 申节亮停了一会问:“其他方面还有意见吗?” “我就先谈这些,看阿彤还有什么想法?” “我基本同意阿钢的意见。” 申节亮说:“一开始就能畅所欲言,看来咱们的谈判会进展顺利的。刚才于钢提的几个问题我也考虑过了,国家的合资企业经营法我回去再看看。我也让尤艳琴打听过你所在的福基公司共有多少员工,工资待遇多少。是的,福基公司只有二百五十四名员工,同样干这个产品,这边一下子就招了近四百人,超员了一些,粗看是不合适。但具体问题具体分析。那边工人……啊叫员工,平均工资一千六百元左右;咱这边还不到八百元,也就是说相差两倍。” 于钢打断说:“在这种合资企业里,谁给的工薪水平高,谁就能聘到高素质的员工,这也符合按劳取酬的原则。” 申节亮听于钢说完接着说:“你说的有道理,但你不要忘记这是在内地办厂,虽然这也有了经济开发区,但条件和特区比还是相差甚远。国家政策上的差别先不说,只这地区差别一项就牵扯到不少问题。常言道,入乡随俗,这一点我想廖方和麦尔登也会明白的,于钢所提的问题,的确都是不容忽略的问题。但从另一方面来看,任何企业都是人员技术与设备的组合体,两者缺一不可,就是一方弱一点也会影响效益。咱们这的开放程度与特区比有很大的差距,物质文明更相差甚远。于钢现在月薪三四千,是我这个厂级领导的两三倍。就说在特区里,如果一个厂与另一个厂工资差别太大会出现什么情况?” 于钢说:“这样工人才能得到合理的报酬,企业才能得到理想的人才。” 申节亮耐心地说“在特区这种以三资企业为主体的环境里,由于当地缺乏对口的高素质人才,高薪吸引人才也许能行得通,在内地各种技术管理人才严重过剩的情况下,怕就是弊大于利了。高素质的员工是可以向你这里流动,但你能要多少?这种巨大的工资反差,别的厂的员工心理能平衡吗,能不闹事吗?这社会大局不稳定,经济还能发展吗?是的,咱们一下子是用不了那么多员工,那也只不过是暂时情况,一旦打开销售局面,接到了大的订单,生产要扩大规模,一下子到哪去招那么多技术工人?不是要误事吗?再说咱们这些员工的工资标准定的可以比国有企业稍高一点就行了,这样和特区相比,生产成本仍比那里底,又为国家解决了几百人的就业压力,与国,与民,与企业都有利,这种一定三赢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朱月彤见于钢根本就不是申节亮的对手,就说:“申书记谈的那些问题,留到公司成立后的董事会上再协商。我的意思是,既然是合资办厂,各方都不能把自己的观点强加给对方。只能是提出问题,商量出双方都能接受的方案来。” 申节亮立即说:“我同意朱小姐的意见,求大同存小异。咱们下去都再考虑修改一下己方的条件,明天再接着谈。” 送走两人回来朱月彤对于刚说:“你那位申书记很会说话!” “部队转业干部,做思想工作很有一套!” “明天再谈,我看主要问题如果出入不太大,其他的问题不妨放一放交给廖方和麦尔登去处理,咱们在申书记眼里总有点人微言轻。” “工人挣多少钱麦尔登是不会关心的,在特区干过,才知道工人劳动的价值,再用内地的工资标准,总感到有点对不起工人!” “天下哪有那么多合理的事!再说工人能多挣一点钱就会满足了,太多了反倒会贪得无厌!物极必反嘛。” “钱多少倒是其次,红光厂可有几个内战内行,外战外行的干部,管不好企业反倒添乱!” “听说原红光厂的管理干部和不少老工人,大都达到了四零五零的界限,能留下的所剩无几,管理人员怕不一定够,模一下底,好早点发招聘启事。对于那些够条件留下的人员,能适应的留下,不能适应的可以辞退,合资厂又不是铁交椅!” “这在签合同时就得注明,免得到时闹个一塌糊涂,资金都投进去了,是干还是不干?” “这倒也是,不过咱俩都是小股东,还是听听麦尔登和廖方的意见。论起商业谈判,他们是老手,让他们和申书记谈才是棋逢对手!” “听说外商投资都是先去实地考察后再定项目,麦尔登为什么不考察就敢定项目,是不是太草率了?” “他早考察过了。” “什么时候来的的?申书记和我师傅都没提这事。那么个偏僻的山沟,去个把生人是很引人注目的,更何况黄头发,大鼻子的美国人。” “那种考察只能是走马观花,谁不是先把表面文章做足才让人看。即使看到了设备,也看不到人员素质、管理水平及投资环境。在这点上,外商吃亏的不少,所以内部信息才是最关键的!” “红光厂有谁能为他提供情报?” “自然是你!” 于钢疑惑地看着朱月彤,突然醒悟地说:“怪不得没事你就问我红光厂的事,原来你是有目地的!” “我只是收集信息,怎么处理这些信息是麦尔登的事。看来他对现在的投资环境挺满意。” “他什么时候来,拖得太久是不好的。” 在开车往回返的路上,尤艳琴说:“想不到这个于钢变得这么难缠!” “于钢只是敢想敢说而已,但还是老脾气,服理。那个朱月彤别看说话不多,却能说到点子上,而且能给人心理上形成压力,真正难缠的是她!这两个人合到一块,真能演出一场好戏来!” “只怕于钢养不起这个阔小姐!” “于钢现在可不是一月挣几百元钱的小工人了!开口就是一百多万,这么短的时间从哪弄的?” 忙了几天,于钢看准备工作大体就绪,下来就是各股东按投资意向,向公司注入股金,登记注册,鸣鞭炮剪彩挂牌开张了,那就不全是他的事了。一闲下来他突然想到那干了几年的红光厂,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惆怅的情绪。在哪发生的一切又一幕幕的浮现在眼前,虽然不久就会和那里的工友们又在一起共同工作了,但那个地方,是轻易不会再去了。他突然想到那条经常捕鱼捉蟹的小河,很想再去钓一次鱼。就问朱月彤,想不想到山沟里去玩玩,还可以在那的河里钓野鱼。” 在酒店里一待就是四五天,朱月彤早就感到憋闷,听说有山沟可玩,还能钓鱼,就高兴地说:“我现在就进市里去买钓具!” “嗨,我钓鱼从不花钱,水边折根竹竿,用一根大针窝个鱼钩,线一栓,挖几根蚯蚓,几条大鱼就到手了。 “你那只不过是玩玩而已,要想有效益还得正规化。” “那我可要见识见识,我还没见过比我还会钓鱼的!走,我陪你到市内走一趟!” 于钢带着朱月彤进城逛商场。他觉得自己此次的机会,全是靠了朱月彤的指点,才得到的,心中自然感激。在游玩时,只要朱月彤喜欢的东西,他就掏钱买,女孩子,喜欢的主要是穿戴之类的。一天下来,买的东西堆了一床。于钢坐在沙发里,看朱月彤一件一件地开始试着衣裙。心中感到美滋滋的。 朱月彤拆开一套包装,拿出衣裙,走到于钢面前,在身上比划一阵,问于钢怎么样? 对女孩的衣着打扮,平时于钢并不太注意,胡乱应付了一阵,看了眼表说:“天快黑了,咱们到外面去看看有什么特色夜宵,吃饱了睡个好觉,明天一早还要上路呢。” 朱月彤见提不起于钢的兴趣,就放下衣裙说:“我跑累了,不想出去了,打电话要服务员把饭菜送到房间里,咱们俩也吃个团圆饭。” 时间不长,一个服务员推着一辆小车,把饭菜就送来了,在桌上摆好后就离去了。 于钢看到还有一瓶红西凤酒,就高兴地开了瓶说:“大事已完,今天咱俩可以开怀畅饮了。”他把两个喝茶用的茶杯倒去水,斟满酒,递给朱月彤一杯说:“我于钢今天能混到这一步,可全靠你在酒店的那次启蒙,我先敬你一杯!” 朱月彤看着于钢一口气喝干了杯中的酒,就说:“我可没你那种本事,我还是慢慢地喝。” 两人这一段时间已混的很熟了,以后因工作关系,可以说是要形影不离了。经常在一起吃喝玩乐谈工作,就不显得有什么可拘束的了。喝了一阵酒,两人都有了些酒意,门窗又关得很严,于钢就脱去上衣,只穿了一件背心,鼓突隆起的胸部肌肉,在柔合的灯光下,闪现出青春的魅力。 朱月彤不由得心有点动了,就说:“是有点热,我去把窗户开开。”她走到窗前,推开一扇窗,随手把窗帘都拉严后,回头看于钢,见他仍不急不慢地在喝酒。抿嘴一笑,也脱去上衣,只带着薄薄的胸罩,坐到于钢身边。于钢并没在意,他给朱月彤杯中又倒了一些酒说:“这酒的度数有点低,喝到现在才感到有点劲。看来今晚不能早睡了。你要是想早睡,我把酒菜端到我屋里去喝。” 朱月彤见于钢没注意到自己,就端着酒杯,凑到于钢身边说:“我今天舍命陪君子,来,喝。”喝光了杯中的酒,朱月彤感到一股股热流从他的下面,不停地往头上涌,粉红的双颊,更是迷人。见于钢只顾喝酒,她从于钢手中慢慢拿下酒杯,又缓缓地脱去长裙。于钢扭头一看,一阵脸红心跳。 于钢有点不知所措地楞在那里,离得那么近,朱月彤连着坐了几个动作,见于钢还是没有像她预想的那样扑上来。心就有点凉。 于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今天怪了,我一开始喝酒他就亢奋,所以我一直不好意思站起来。” “原来是这么回事,喜欢我吗?” “喜欢!” “那还迟疑什么?”说着朱月彤仰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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