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学校立即将操场按照班级分成若干部分,全校师生共同投入到除草行动。头上烈日炎炎,晒得人汗水似雨水淋洗一般,顺着额头、脸庞往下滑,像一条条蠕虫。身上沾满了汗水,贴着脊骨,衣服像一张刚刚剥下来、还呆着血的羊皮,紧紧过在身上。太阳晒得一阵阵头晕眼花,几乎睁不开眼睛,弯腰腰疼,蹲下身子小腿有迅速麻痛,几乎没了知觉,成了瘸子。草似乎负隅顽抗的疯狗,拔了半天,要不从中间断掉,要不被高估了势力,用力过梦,竟然连根拔起,自己却跌倒在地上。好像草似刀子一样,竟然把手勒的一条条红线,火辣辣的疼。 于是,不禁肚子窝火,趁机四处打量,见老师的目光移开了,赶紧停下歇会,眼睛却仍是十分小心的四处打量,见到许多同学,却几乎都是陌生的面孔,都在和自己干着相同的事情,目光相遇后,彼此点点头,或者像逃瘟疫一样迅速底下头。 瞅着瞅着,就发现一个亮丽的色彩涌入眼帘,一身白衣,白色的裙子,白色的衬衣,透着圣洁,却正好衬托着黎家茗白皙的皮肤,融为一体,浑然天成,似乎衣服全是她的肌肤,肌肤都变成了衣服。在阳光下忽闪着,让人眼花缭乱,心头一震乱颤。长长地头皮像飘逸的瀑布,透着遐思与涟漪,一层层荡开了,消逝,随即再次挡开,如此反复,连绵不绝。她偶尔还会纤细修长白皙如雪的手撩拨下按耐不住悸动,调皮的跑到前面的长发,忽然觉得那些长发好幸福,有点期待自己就是那一头长发,哪怕仅是其中最不显眼的一根。她像一朵素雅的云,又像一只立于鸡群中的仙鹤。于是,一次次偷偷用眼睛瞅,一边又做贼心虚似地,故意掩饰不太露骨。 不绝哼起了口哨,欢快的拔草,似乎草不再那样讨厌,却显得如此可爱,拔草也不再痛苦,自己俨然成了对草情有独钟的小白兔。 拔完草就看到我们的辅导员老师,她给人的感觉很像一个师姐,浑身散发着一种青春独有的气息。虽然自我介绍是陕西人,一口纯正的普通话,让人听不出太多的陕西味道。她介绍了学校的大致情况,并对大学的经验进行了传授。我们的大学是在一个非常自由的环境中度过的,那里没有太多呆板的约束和教条性的内容,但也绝不代表可以无限制的放任,我们辅导员对我们苛刻的要求不多,可是在我们班同学无限制放纵堕落时,她还是就班风专门开了一个班会。那一次虽然用她一贯的平静的语气向我们强调班风,却给我很多触动。当时任性的放纵使我成了脱缰的野马,而这种触动更多的来源于后来工作后的反思,语言有时如水,虽然淡而无味,却可解一时之渴;有时如茶,虽不乏淡淡的苦涩,品出的却是无尽的芬芳甘醇;有时如酒,可能刚喝下去感觉烈的难受,可是却也会很快被淡化掉,也可能喝下去感觉并不强烈,却似木塞莱斯一样,可以在腹内继续酝酿,发酵,成为绵长久远的回味…… 生活亦如此,总是耐人寻味,回味悠长。大学的军训同样令人难忘,并非因为其中的军训本身的种种,因为一向害怕体育的我在军训中留下的只是一种煎熬似的痛苦。难忘的却是所有同学初次聚集的那种氛围以及充满好奇的内心深处对于神秘的大学生活的向往与追逐。好在军训不总是乏味的,期间也有可以是肆无忌惮谈论的间隙,甚至可以让大家展示一下自己的天分特长,其中最多的是唱歌。有些同学表现很积极,可是唱起歌来,真是要命,却同样发现许多天籁之音,初次领会到同学的多才多艺,感觉到无限的欢慰与欣喜,却也在无形中充满了压力。其中一个很漂亮女生的一曲《qq爱》让人如临明星演唱会的感觉,她传达的那种意境充满了一种青春的味道,勾起人无限的遐想空间,让人如同身临其境之感。后来,她凭借这首歌,以高票当选为班级文艺委员,文艺需要的不只是表象的光鲜,更需要一种灵魂深处全身心的投入,她做到了,虽然她没有从事文艺事业,但我想,有这种精神,她的未来一定会非常的成功。后来,每当在文学的创作中,进行反思时,我就会不禁和她的感情的投入进行比较,一次次感受到自己的随意与草率,只是毕业后再未谋面,一切美好的祝福只能化作一段心灵的感怀。 军训结束就是“十一”长假,假期两人又把这个城市的各个角落狠狠走了一遍,不停惊讶,哇…… 咦…… 虽然我的大学不乏无奈与感叹,但同样有许多惊喜与欣慰,最幸福的是遇到很多特别让人记忆深刻的老师。 宋老师的博学,段老师的哲思,杨老师的深刻,苏老师的精致,曹老师的睿利,黄老师的亲切,陈老师的风趣…… 老师们的各种风格把课堂涂成了绚丽的山水画,奇异的田园诗。尤其是班上经常出现的幽默片段。 曾经,一位老师对于班上偶尔的不认真听课同学说道: 中间打牌的同学如果能像前面看武侠小说的同学一样安静的话,那么后排的同学就可以安心睡觉了。 惹得班上立即一番哄堂大笑。 曾经,一位老师和同学说,我的课堂希望同学不要说话。立即有人改为传递纸条,就又补充,也不要传递纸条,传递纸条太正规。 曾经,一位同学上课睡觉,老师轻轻的对他说,以后上课千万别迟到,免得影响到你的正常休息。 曾经,提起品牌效应,说比如大家选择这个学校因为什么什么,一个同学立即拍着马屁补充,还因为有您这个好老师。 明知道是假话,他还是继续开玩笑。却先是装作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谁提的我,谁提的,站起来…… 大家以为他生了气,都大气也不敢出,后来见无人站起,就又笑了,这个同学太有品味,太有眼光了,本来想为你的品味和眼光给你加分的,哎呀,你看你,失去机会了吧。现在再给你个机会,也不用站起来了,举下手吧。 随即,班上立即刷刷纷纷举手。他点一个同学问,刚才不是你说的吧? 那同学赶紧说道,虽然我没说,可是我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被他抢了先。 更有意思的一次,学校临时有事,下午不上课,同学立即欢呼雀跃。老师一本正经道,学生不想上课,真不知道是老师的悲哀,还是学生的悲哀。立即有人回应,教育的悲哀。立即班上笑倒一片,他的要求很松,从不点名。可是每次人去的最齐;讲课比较随意,考试成绩却普遍较好。 时光如水,洗涤的往事中,一些被尘封忘怀,而一些却更加清晰难忘。 入了大学才知道,上学原来不光除了学习,还有如此丰富多彩的内容,课少放学也早,可以参加各种社会组织。开始我入的话剧团,并且开始时雄心勃勃。 无奈各部门人手已足,唯有编辑部是个幕后工作,鲜有露脸机会,还严重缺编。 我还是视死如归的气概毅然决然的入了编辑部,可是话剧对我就整个一新生事物,一无所知。于是,第一次到处央求宿舍哥们帮忙整一个,结果无人肯做,不是不帮,是同样一无所知。最后一个哥们倒是痛快,左一个容易,右一个简单,吹嘘的天花乱坠,还说自己连莎士比亚的剧本都写得来。于是,顾不上思量,立即请求帮助,那哥们要了厚厚一沓纸张,剧本也迅速出炉,就两三页,我虔诚接过,激动是双手颤抖,可是鉴赏功底还是有点的,要不好歹也混成一大学生不是。看过,立即如鲠在喉,直呼上当受骗,赶紧理论,可是对方不但字句反驳,而且贪污下剩余厚厚的纸张。只好决定另起炉灶,自力更生,最后终于整一剧本,虽然改了又改,自己比较满意,但毕竟首次抄刀,临时抱佛脚,并且有七拼八凑的成分,还是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却不想首战告捷,让话剧图众人眼前一亮,赞不绝口。竟激发了热情,投身话剧事业,闲暇就是研读剧本,整剧本。 投入很多精力写作,并且大肆运用各种风格的语句,其中一句讽刺学校食堂,一句学生吃了一口饭,痛苦的紧蹙眉头,这世界上绝对找不到比这更难吃的饭了。第二口,眉头揍的更紧,还真有啊…… 这个剧本在排练中效果极好,可是后来却被拿掉了,我不甘心,询问给出的解释却是涉嫌挖苦学校,内容不健康。我当时不乐意了,什么啊?我这是实话实说,并且还算客气的,没见一碗牛肉面就一块牛肉,和他们理论,说起码五六块吧,却立即听见他们大呼,把他的牛肉切成六小块。为什么不干脆说来碗牛肉面,不要牛肉,只要面呢? 却还是被拿下,最后或许为了照顾我的情绪,被换上了一个中规中矩的本子,却依然让我感到极大的悲哀,似乎在追逐文艺的路上,笼罩着一张无法摆脱的大网,随时躺着也可能中枪,这也成为我大二就匆匆退出的重要原因。那次演出,我本来带着情绪,不太想去,更何况冷的够呛。但为了看到黎家茗,我还是站在台下,却不为看话剧,四处找她,一下子眼中闪过一道亮光,我看到她了。事后得意洋洋的问她,看我的剧本的感受,以为她会用崇拜的眼神,呀,真的是你写的吗?或者至少有点惊喜,可是她却说的是,我说怎么这么糟糕呢?搞了半天还是你写的啊? 我立即用威胁的口吻说,什么话? 她却回答的很快,人话。 我继续说道,咋就没一点人味呢? 她立即嗔怒的用手指我,不想混了是不是,敢惹我,信不信我打你。 我嬉皮笑脸的回答,不信。 她却继续说,哎呀,我求你了,你就信了吧? 我态度坚定,没门。 她来劲了,哼,我真打了,你不害怕吗? 我一阵好笑,害怕,怕你打不过我。 她更加生气,我是女孩子啊,打我你好意思吗? 我很无耻的回答,那也比被女孩子打强啊。 她像泄了气的皮球,然后又有了自信,那我就唱歌给你听。 虽然知道她的声音很美,很具有感染力,所以唱歌应该也不会差,也一直对于她的迟迟不展示而充满期待,所以激将她,得,你还是打我吧。 她却选择了拒绝,我问原因却是怕我还手。我快哭出来了,我把全身绑起来让你打总可以了吧?只要你稍微手下留情,别下狠手,把我打成残废就行。 可是她还是让我的如意算盘落空了,让我继续遗憾着,她先瞪着我,怎么,变来变去,跟我唱川剧,玩变脸啊?然后又说,你怕了吗?然后明白过来,狠狠掐我的手背,让你挖苦我…… 我疼得一声惨叫,没差点跳起来叫姑奶奶,疼的龇牙咧嘴,轻点啊,别不是自己就不心疼,你谋杀啊。 她却得意的仰着头,嗯…… 夏夜绵绵,因为炎热,且有蚊虫乱飞,心烦意乱的缘故,总是一种煎熬,夏夜竟显得如此漫长。一天宿舍两个哥们提出摔跤,结果还没分出胜负,却因为把宿舍搞的咚咚作响,惊动楼下宿舍管理员,她是个很年轻的漂亮女孩,我们通常都叫姐姐,遇上调皮的干脆叫神仙姐姐。她居然突然打开我们宿舍的门,我们吓了一跳,看时,竟然是她穿着睡衣立在门口,而我们都穿在短裤衩,先是愣了一会。反应过来,立即有的各自利用有利地形,钻被窝的钻被窝,用毯子遮羞的遮羞。一个兄弟甚至用双手捂住胸部,好在姐姐迅速离去。我们确定后,又炸开了,尤其笑那个捂兄的哥们,嗨嗨,你捂错地方了吧? 他先是囧的不行,后立即愤愤然,流氓。只有一阵笑声回荡在校园的深夜挥发着青春与友谊,拂去了燥热与焦灼,似乎也不再漫长,是一种快乐与幸福的所在。 值得紧握的璀璨年华中,流淌着我年年岁岁淡淡的感伤,却总有我无法忘却的回忆…… 大把大把的闲散时间让我很长一段时间很是无聊,最后终于发现一个好的去处,就是学校的图书馆,里面很多期待已久却没机会看的文学书籍,如果说初次进图书馆还有点打发时光的意思,那么后来目的就复杂的多。因为我竟然看到了黎家茗,我一次次的心动,一次次的欣喜,并悄悄用手机一遍遍重复拍摄着她的每一个瞬间,那是立在书架边找书的她,那是坐着看书的她,那是奋笔疾书着在一个本子上抄抄写写的她,照片一张张的照,从不同的角度,不同的方向。 喜欢一种声音,是微风吹落露珠;欣赏一幅图画,是朗月点缀星空;陶醉一种气息,是幽兰弥漫空谷;迷恋一幅风景,是晨曦与她漫步。 有时迷迷的看着她的眼睛 有时静静的听着她的声音 有时痴痴的望着她的背影 有时默默分享着她的伤心 感觉她就像云漂浮不定 对她的爱写意在魂牵梦萦 心在跳情在烧 真的不愿去寻找 心在跳情在烧 她就在不远微微的笑 一次次想要对她诉说心中最想说的话,一次次反复酝酿,一次次不停雕琢,只为等待一个期待已久的最佳的时机的到来。并且决定在圣诞节向她表白,所以忍不住心灵的悸动,和隔壁哥们一起给她买礼物。 一滴水,携着剔透的梦,穿过暗蓝的夜。 万籁俱寂中,远山睡熟了,河流睡熟了,屋檐也睡熟了。树,到底是不肯安分于寒冬的单调,深夜里,犹然还做着春天的计划,此一处纯白,彼一处嫣红,把一场花事安排得熙熙攘攘。一梦花香里,树终于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清脆的笑声,飞出树梢,与恰巧路过的水相撞,树的笑,水的梦,齐齐破碎,弥散成一场缥缈的雾,在夜的空旷中,细细密密铺陈开来。 清晨,推开窗户。满目之间,是接天连壤的白,白得纯净,白得朦胧,于熹微的晨光中,栖息在每一寸能到达的空间,或浓或淡。浓的,恣意张扬,无拘无束,从天际横亘到枯草匍匐的地面,浩浩荡荡,汇成一种极致的醇厚,任你如何察看如何分辨,也探究不到它的深处;那淡,似乎也早已领悟了某种天意的暗示,只省略掉浓厚的边缘,仿若是给谁的纤指修剪了的雪花飞絮,让你看得见,摸不着,却又分明能感受到它的清凉和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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