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大跨一步,走到秦亦莫前面,停住脚,“是这个原因吗?” “什么原因?” 他灼灼的目光,“你眉头紧锁的原因,便是因为刚刚那位,是吗?” 秦亦莫转过头,假装看着其他的景色,“她,不是早就知道吗,只是一直没有见过而已,今天意外的见到了。” 绝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我想吃东西。” 他终于缓和了神色,轻松道:“前面有一家的食物还不错,我带你去那儿吧!” 秦亦莫摇头,“我们去另外一个地方去。” “哪里?” “青楼” 绝的样子活像吃了只老鼠,“青……楼” 他那个吃惊的样子,不会是没去过吧! “嗯,要不我自己一个人去?” “不行!” 秦亦莫笑了,狡黠地眨着眼,“温柔乡,英雄冢,今日可以去见一见了。” 到异世挣得第一笔钱就是来自青楼,之后还接手了,变成了娱乐的场所,只是那些都过去了。 烟花之地,冬日里,女人都花枝招展,穿着薄透的衣裳站在门外,娇笑着,忙碌于一个有一个客人中。 那面上几层后的胭脂,遮去了她所有的神色,只留下勾魂的笑,拉拢着过往的人。 “哟,公子看着面生,是不是第一次来。” 一位满身散着脂粉气的女子,摇着腰际,风情万种地执着娟子,作势要打他。 秦亦莫挡在绝前面,说道:“带我们去雅间,要清静的,上点吃的东西。” 女子有一丝的惊惑,转而又妩媚地笑了,“好的,当然没问题,给钱的就是金主,姑娘上面请吧!” “听说有消息了。”男子懒懒的声音,接着便是女子娇笑的咯咯声。 “本王要的是确切的消息。” “呵呵,你都找了两年,再多些时日,有差别吗?” “有” “噢,那位回府了?啧啧,什么时候去看看你儿子,他要是容貌长得像你,可就毁了,你知道当初” “闭嘴!” “好,不要太过,小心以后会很惨。” 可不可以说,其中一个男子便是纳兰迟暮,他的声音,是不会听错的。 显然绝也听出来了,所以他才用那种不敢相信又薄怒的眼神,直直盯着面前紧闭的门,随时有要冲进去的冲动。 秦亦莫拉着他,直接往旁边的房间走了去。 “坐下,除了吃东西喝酒外,不准说其他的,不然直接罚酒。” 上的吃食很快,满满的一桌,“带够钱了吗?不然就是吃霸王餐了?” “有,你喜欢吃就点。” 秦亦莫才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夹着喜欢吃的放进嘴里。 房间脱不了的是暖色系列的摆设装饰,暧昧的光打进那帘子上,摇曳着淡淡的光,难怪好多人喜欢来这儿,至少这个情况下,很迷离朦胧。 吃的东西,不是很有味道,这里的主菜是花枝招展的人…… 皱了皱眉,酒倒是备好了,还打开了。 倒了杯,秦亦莫一口便喝下去了。 “亦莫儿” 绝提高声音喊了声,直接将酒拿开,“会醉,不要喝了。” 醉? “我酒量才没有那么差,你不喝不要拦我。” 将酒夺过来,又倒了一杯。 “亦莫儿” 他叹息着,知道劝也没用,自己也倒了杯,喝了起来,火辣辣的灼烧着喉咙,她一女子可以那么自如地喝着。 当真是酒量好吗? “唔,还没有你做的好吃呢!”挑了块排骨,咬了咬,嘟囔道。 绝哭闹不得,这时候她还…… “嘴这么刁,你要是喜欢,下次做就好了。” 秦亦莫是不会忘记,在怀孕的那段时间,绝照顾自己,他本不会做饭,只是自己太挑,不喜欢别人做的,他便一直泡在厨房里,研制着做菜。 很难想象,他那样冷酷的男子,居然会要去下厨。 只是那时失忆的自己,以为他是自己的夫君,理所当然地享受着他给的一切,现在想着,竟是那般的愧疚。 “你就是对人太好了。” 他温和笑着,“只有对你,不要忘了,我曾经是江湖第一杀手。” 他伸出手,那掌上厚厚的茧直到现在依稀可见。 谁能想象那握杀人利器的手,会有一天握切菜的刀。 戈秦亦莫,你够幸福了。 “你不饿吗?” “我看着就好了。” 秦亦莫咕哝了句,又倒着酒,喝着,好在他没再拦。 “亦莫儿,你愿意到我府里去吗?” 想了很久,绝还是说出了口,他不忍看到秦亦莫这样痛苦为难的样子,隔壁房间的,便是淳王爷,同朝为官,他怎么会听不出那声音。 亦莫儿便装作无所谓,越是这样便越是有事儿,偏生她不肯轻易示弱。 “你可犯规了,说过不能说其他的,罚一杯酒,自己倒。” 酒一杯一杯地下去,胃里翻滚着,身子也开始软,飘忽着,干脆撑着下巴,完全靠在桌子上。 “不喝了,好嘛?” 秦亦莫晃了晃头,“怎么能喝一半呢,我自己倒。” “我帮你倒!” 一壶酒,很快就见底了,她还闹着要喝,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你要再喝,我便马上带你走。” 趴在桌上的人,那滚烫的脸,贴着手臂都阵阵发热。 酒量本是好的,只是伤心酒,喝不得,喝一点便会醉,不是人醉,而是心迷茫了。 “都是他,明明有家庭,有妻子,还有未出世的孩子,却不把晨儿给我,我没有想着要来,只是晨儿,他是我的孩子……在府里,所有人都认为他是野种,骂我狐狸精都是没关系的,只是她们竟然骂晨儿,一个死女人,竟然还敢打他” 说到气处,抓起酒杯就扔了出去。 软绵绵的手,没有太大的力,在脚边就碎了。 “原来我是根本不在乎什么身份的,只是晨儿不可以,呆在府里,他便不会被承认,可是他不让我带走晨儿,为什么,一定要逼我。” 慢慢的说话声变成了叫喊,这些话都憋在心里很久了,酒一下肚便化了这些,满满地冲出口来。 撑着手,摇晃地站起来,推开绝要扶的手,靠在旁边的柱子上。 绝担忧地看着面前,醉颜微酡,绣屏斜倚,疑是轻云出岫,端的艳若桃李的秦亦莫,显然已经醉得不轻。 “亦莫儿,你小心一点。” 靠着柱子,秦亦莫半睁开眼睛,酒精的作用,她大着胆子往房间外走去,在这里说,是没有用的,要过去说…… “绝,你就在这里,不用扶我” 撑着身子,绝帮忙开了房门,不放心地查看着她的情况,半醉半醒,云鬓乱了,却是增了慵懒妖娆之气。 这样去,真的没问题? 秦亦莫迈着虚张的脚步,偏偏倒倒地走出房间,右转走了几步,伸出手,使着喝醉的劲儿,一把便推开了房门,稳着脚步,背倚靠在房门。 “哟,姑娘怕是找错地方了。” 先前听到的那个声音又来了,看来还真没找错地方。 “闭嘴,没有和你说话。” 娇娇滴滴的嗓音,轻嗔带俏。 旁边的人捏着酒杯,死死地盯着推开房门的女人。 冷冷的气,男子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儿,偏头问道:“喂,真是认识你的?” “闭嘴” 秦亦莫撑着门,转过身。 微晕红潮一线,拂向桃腮红,两颊笑涡霞光自荡漾,浑身透着勾魂摄魄的美,人面桃花,情致两绕。 那容貌…… 男子好不容易才收回打量的视线,难道…… “纳兰迟暮,把晨儿给我,我带着他离开王府。” 纳兰迟暮压制着心里的怒气,“你竟然到这个地方来!” 切,就准你来。 秦亦莫笑了笑,“就只有王爷一人能来吗,我只是来吃饭喝酒,可没有找小倌陪酒调情,有什么不能的。” 这女人敢说‘可没有找小倌陪酒调情’…… 王爷真的发怒了,上前一步,一把将她扯过来抱在怀里,吼道:“戈秦亦莫,你当真是胆大,是不是身子好了,就管不住脚,乱跑了。” 你还生气?! 秦亦莫没好气地使了几分力,推开他禁锢的手,本摇晃的身子,挣脱开后便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纳兰迟暮,不要每次都用暴力来表示你的不满,好像每次我都犯了不可饶恕的罪,明知道,只是没有顺着你的意,惹你不满了,你生气了而已。” 揉了揉刚刚摔疼的胳膊,“我之前见到你家公主了,她快要生产了吧,她称呼我为‘夫人’,真是讽刺,是谁的夫人呢,好笑得紧,晨儿是我的孩子,不是他人口中的‘野种’,那个打他的女人,我恨不得直接打杀了她,要不是在你府里怎会忍得下去,纳兰迟暮,你怎么能不满足呢,什么都有了,还偏偏要和我抢晨儿。” “那个,要不要”男子想问,要不要上去扶起来? 一个冷眼飞过来,他便不再说话,闷闷地喝着自己的酒,他还没有见过这般的女子,大胆不做作,最重要的敢在邪王面前说话都不带害怕的,可是那张脸……真的是长得……难怪邪王会如此生气。 “不要又是一副我是罪人的表情,这张脸,是不是很熟悉,书房里那张画像,和我真是像呢!” “你擅自进书房!” 纳兰迟暮逼近,沉声问道,带着暴风雨前的宁静。 擅自? 就连夜仇也以为,自己进他的书房,是没有什么的,才让自己前去。 夜仇,你错了呢! 他书房不允许我靠近…… 原来,一直,我都是高看了自己…… “就因这一张相似的脸,王爷就愿意废去一生的功力,当真是一张惑人的脸呢!该说我长着这一张脸,是可喜还是可悲呢!” 秦亦莫闭着眼,眼泪却还是溢出了眼角。 见了那张画像,只是怀疑而已,刚刚听了男子和他的对话,便是更加怀疑,直到说自己进了他的书房,他的反应,完全证实了。 多么讽刺! “纳兰迟暮,你给我的,全是失望,回府吧,我要去接晨儿。” 绝进了房间,扶着地上的人,关切问道:“亦莫儿,快起来,地上太凉,感冒了怎么办?”刚刚在外面,他也听明白了事情的缘由,虽说听闻过,淳王爷以前身边便是有一位女子,后来失踪了……只是没想到那人和亦莫儿长得那么像。 他对亦莫儿,就只是这张脸吗? “绝,我要先去王府接晨儿,你先回去吧!” “放手!” 纳兰迟暮直接拉过她的身子,打横抱起,走出房间去。 他还是这般,遇到什么事,第一件事便是发怒,发泄他的不满,从来不管别人。 “当真就是因为一张脸?” 多么不甘心,几年了,还有了晨儿,然后告诉自己,仅仅是因为一张和某人相似的脸,他才会做这么多事情,才会让自己呆在身边,从最开始的棋子,想要变成妻子。 你怎么能撒如此大的慌,引诱我进了幸福的漩涡呢! 纳兰迟暮! “本座回去跟你算账!” “回去?” 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 之后怎样,便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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