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祖保佑,道祖保佑,列祖列宗保佑。”何子期在心中默念着这句话,毕竟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即使下面是水潭也很危险。 这种高度所带来的强大的冲击力,足以杀死一个人,而且何子期不知道这个水潭有多深,如果只是很浅的一个水潭的话,那么他必死无疑。 不过如今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是白扯,随着耳边的风声,何子期的身体快速朝下落去。 “扑通!” 伴随着落水声,何子期跌落在水潭中,耳边嗡嗡的全都是水声,巨大的水压让何子期胸口闷的厉害。 在落水之前何子期努力调整着姿势,这才没让自己摔晕过去,而且更加值得庆幸的是,这个水潭足够深。 在下坠的力道没有之后,何子期借着水中的浮力迅速朝水面游去,随着何子期浮出水面上了岸,何子期不由庆幸自己的劫后余生。 这一次还真是九死一生,在生死面前,一切外物都是虚假的,所以何子期并不心疼丢了夜明珠,如今他能有一条命逃出升天已经是万幸。 何子期在岸上休息了一会,恢复了一些体力之后,他起身看了一下周围,这里已经出了天王山了,不过这里他并不熟悉,他也不知道身在何处了。 挑了一个方向后,何子期开始走了起来,如今汴梁城他是肯定不会回去了,因为那样一来简直就是自投罗网。 不过现在他又能去哪里呢?何子期有些迷茫。回梁山的话,以童贯的老奸巨猾自然会在他去梁山的路上严加盘查。但是不会梁山,他又能去哪里呢? “算了天大地大,我何子期堂堂男子汉何处去不得!” 何子期给自己鼓劲一番后,他开始大踏步向前走去,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眼看着天边已经放起了鱼肚白,何子期饥肠辘辘。 走了不知道多久,何子期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此刻天色以亮,终于他看到前方有一座低矮的房子。 何子期上前敲门,开门的是一个老头,这老头满脸皱纹,他开门看到何子期这个陌生人后疑惑的问道:“后生,有什么事儿么?” 何子期和老头说自己想在这里吃些饭之后,老头让何子期进了屋子,何子期跟在后面,老头子在前面说道:“我这个地方多少年没有人来过了,屋子有些简陋,后生你随便坐吧。” 何子期道了一声谢之后,他进了屋子之后发现屋子里果然是很简陋,不过让何子期意外的是,房里的墙壁上竟然还挂着一把弓和箭壶,箭壶内有许多白翎箭。 老头此刻端了一碗热水到何子期面前,在看到何子期打量墙上的弓箭的时候,他不由对何子期问道:“后生?你练过武吧?” “啊?”老者突然这样一问,何子期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本来他想遮掩,但是老头接下来的话让何子期放弃了撒谎的打算,只听老者继续说道:“在你进来的时候,我观你脚步轻盈,气息稳重,只有练过武的人才能有如此功底。” 老头絮絮叨叨的说着,在他说完之后,何子期不由好奇的问道:“老丈也是武道中人么?” 老头闻言只是呵呵的笑了起来,他摇摇头说道:“我呀年少时也曾练过一些武艺,如今老喽练不动喽。” 老头此刻坐在藤椅之中,整个身子都陷在里面,看不清表情,老头似乎是累了,他对何子期说道:“外屋有灶台,你若是饿了便自己去做些饭吧,东屋有米有肉,不用做我的,我刚吃过了。” 老头的声音渐不可闻,想必是睡着了,何子期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折腾了一夜,他确实也是有些饿了。 来到东屋何子期洗了些米,然后又见窗户那里挂着许多腊肉,来到外屋何子期胡乱做了一些饭。 饭做熟之后,何子期狼吞虎咽起来,当然这并不是他自己做的饭有多好吃,而是人在饥饿的时候吃什么都是最香的。 吃完了饭,何子期将碗筷收拾干净,他出了屋子打量周围,在刚开始由于天色的原因他并没有注意这里的环境。 在小屋的后面是一大片林子,林子里烟笼雾锁仿佛妖魔出没,参天古树参差错落,林子内还时不时有些奇怪的叫声。 何子期看到这里不由皱眉,这种穷林恶地实在不是人类居住的地方,这一点从周围没有任何人家就可以看出来,何子期有些好奇老头为什么会选择在这里一个人生活呢? 就在何子期疑惑不解的时候,他听到身后有动静,扭头看去原来是老头醒了,老年人的睡眠就是这样,觉来的快去的也快。 老头从屋子里走出来,他看着何子期说道:“是不是很好奇我一个老头为什么会住在这种地方?” “嗯。”何子期点头回道:“老丈,此处穷林恶地野兽极多,以我看来并不适合人类居住。” “是啊,我又何尝不知呢?”老头来到何子期身边与他并肩而立,他的目光眺望着不远处的林子说道:“这个地方叫做野猪林,相传在很久以前此地出了一头野猪精为祸一方,这地方本是人类禁地,后来野猪精被某位高人铲除,野猪林才有了人类活动的迹象。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野猪精的原因,这林子里有很多的野猪,所以人们依然很少从这里走,即使有人走也几乎都是结伴而行的。” “老丈您既然知道这里这么危险,为何还要在这里住下来呢?”何子期有些不解的问道。 老头背着手,他并没有急着回答何子期的问题,良久老头指着林子叹息一声说道:“四十年前,那时候我二十岁出头,当时我带着妻子孩子路过这野猪林,那个时候的我年轻气盛,仗着自己有一身武艺,也没有等人就带着妻子孩子横穿野猪林。这是我这一辈子最后悔的事情。” 何子期在老头的后面,他看不清老者的面容,而老头已经来到了林子的边缘,林子里薄雾紧锁,最后老头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扭身往回走去。 何子期虽然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但是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两人回到屋内,老者将墙上的弓摘下来。 老者抚摸着手中的大弓,低声自语道:“老伙计,如今我老了你也老了,也不知道还要多久我就死了,唉。” 老头轻轻的摩挲着手中的大弓,那模样仿佛在对一个恋人深情思语,不过这些话听在何子期的耳中,他的心中不由隐隐约约有一股悲哀之情。 飞鸟尽,良弓藏,何子期站在一旁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在这个时候,屋外突然有动静。 何子期心中一惊急忙闪身来到门旁,说白了何子期现在其实就是一个惊弓之鸟,他必须对一切都小心翼翼,因为童贯还在找他呢。 何子期贴在门旁还不等他看清外面是什么的时候,就听里屋控弦声响,一支白翎羽箭划破窗棂射了出去。 伴随着凄厉的惨叫,何子期明白屋外的并不是人,他打开门看去,只见一头野猪倒在地上,它的四肢一抖一抖的眼看是活不成了。 在野猪的身上插着一支白翎羽箭,这羽箭力道很大,竟然直接将这头野猪给射穿了钉在了地上。 野猪的皮毛极厚,一般的刀剑很难斩透它的防御,何子期看到这里,他不由佩服屋内老者的实力。 要知道老者在里屋只是听声辩位盲射就把那头野猪给射死了,这种功力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就在何子期发呆的时候,老者拎着大弓也从里屋出来了,老头看都没看野猪一眼,他目光看着不远处的野猪林,他目光凝重的说道:“看来,又到了日子了!” “啊,老丈什么又到日子了?”何子期不懂老者的言下之意,老头见何子期不懂,他解释道:“野猪林,这里面有许多的野猪,每隔十年这些野猪就会特别暴躁,它们会攻击方圆十里的的所有人和物,看来这几天又要到日子了。” 何子期听到这里,他皱眉道:“那老丈我能做些什么呢?” “你?”老头看着何子期略带稚嫩的脸,他叹息一声说道:“你一会吃些饭就抓紧走吧,你还太年轻,我可不想你把命给搭在这里。” 老头下了逐客令,然而何子期并不打算走,一来是现在他肯定在被童贯追击,他必须躲起来避避风头。二来就是他实在是不忍心把老者一个人留在这里,毕竟听老者说的那么危险。 他对老者的第一感官不错,如果他不清楚这里的情况还则罢了,如今他既然已经知道了,那么他就绝对不会置之不理。 何子期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老头劝了他几次之后,他见何子期心意已决。 他摇摇头不再说什么,毕竟好言难劝该死的鬼,老头见何子期一在坚持,他只得对何子期沉声说道:“你跟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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