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没道理啊……”男子愣了半晌,对于眼前发生的现实,毫无头绪。 “如果他醒来……照理说应该会做些恐怖的事情才对啊……”西瓜皮喃喃自语。 四人在原地愣了许久,原本在这屋内带给人的安全感,经这么一下,完全破灭。众人开始忧惧起来,对话被偷听,暗中埋伏,安全地点暴露等各种负面想法油然而生。 “目前有一件事是确定的,这里已经被发现了。”男子冷冷道。 “他真的醒过来……逃掉了吗?”店员小妹颤声道。 “不,不太可能。那种麻醉效力等同手术麻醉,而且他醒来不可能无声无息的就这样溜走,所以理性推测,结果只有一个,他是被人给救走了。”月光耀下,男子脸上的憔悴显得格外清晰。 经男子一说,三人同时想起了那歹人口中的伙伴,“了”。 “莫非是他那个无声无息的同伴把他救走了?”西瓜皮道。 “先不管他到底是如何给救走的,问题在于他到底完全脱逃了没。”男子环顾四周角落,只见全屋内皆有雷波灯光覆盖,就算是角落,也难逃离众人视线。 “我从刚刚就想问,我们把里头照的灯火通明,岂不是透露行踪?”地中海疑道。 “并不会,这些窗户皆有特殊处理,使的在外并无法得知室内明暗。”男子回道。 众人苦思不得其解,也只好暂时将这事搁下。男子领着众人带到了屋内一处角落。和大家预期的一样,男子启动了机关,出现了一道暗门。 “进去后一直走,可通到一座公有停车场,和那里的管理人员说是阿拜的朋友,他就会帮你们安排藏身地。出暗道前,记得先关闭所有手机、微电脑等等,在你们经过市长的维安处理后,才能再次启用。在这段空档,想连络家人就使用公共电话吧。”男子交代毕,转身便要离去。 “等等,你不和我们一起来吗?”西瓜皮急嚷道。 阿拜浅浅一笑:“从这里开始,就此分开去执行任务吧,你们两位不是星之七的人吗?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说完,作势关上暗门。众人一见,也只好赶紧进门上路了。 送走了三人,阿拜将暗门关上,回到了室中正中央。 灯光光烛闪闪霭霭,屋中静的出奇。只见阿拜手探衣袋,取出一长型管状事物。 “我知道你还在。” 话声刚落,便听到撞击窗户的声响自楼上传来。但听一声闷响,可知窗户没破。 阿拜冷冷笑了两声,随即将兜帽拉上,并熄了室内所有雷波灯。 室中昏暗,彼此动向成谜,却能隐约听出一人的脚步声和气息。倘若此时有旁观者,定会以为这人发了疯,起了屋中还有旁人的幻觉。 咻!空气划破。当碰!除了钢针冲击石墙的撞击声外,还有另一个碰撞声。 阿拜心中暗忖:“你可以隐闭自己的气息,却无法隐蔽你背上那家伙的气息。” 紧接着,一阵阵气音划破,钢针去势紧密相连,前仆后继的向不知名处汹涌而去。 当当当当当当当! “呀……” “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吗?”阿拜心中暗喜道。 不过那人的气息,仅让人察觉了一霎那,随后再次隐匿无踪。 阿拜随后跟上方才漏出气息处,只觉地上一人倒靠在墙边。他矮身去查,却是那消失的歹人。 “那么……那家伙呢?”念头刚至,突觉后脑遭到重击,一阵晕眩紧随而来:“不好!”阿拜暗叫一声,无奈身躯不听使唤,双脚也跟着软下。尽管他力壮如牛,但来时早已身心憔悴,这突袭力道不算挺重,对付此时的他却是游刃有余。只见阿拜坚持了几个垫步,终究还是倒下。 霎时,那匿踪的气息再次隐现:“嘿嘿……” 旋即,这诡异的人声和卧倒在角落的歹人一同消失。 * 晚间,于兄弟象台中宿舍,躺在床上的王冯燕如何都睡不着。 虽说现在还不到十点,不过今天是王冯燕职棒第一次一军随队南下出征,尽管教练特别交代他晚上早睡以补一个下午的舟车劳顿,而王冯燕也照做了,却无奈如何都无法入眠。 正当他回想昨日和兴农四棒白庭的对决时,突然碰的一声,门开了。只见一个额发飘逸的男子粗野的推门而入。王冯燕闻声顿时惊起,见那男子,只是懒懒的道:“呀?怎么事你啊。” “我才想这么说勒,叶町人那老头要我趁这晚和明天练球的时间向你传授一些后援投手的心法诀窍。不过才九点,你怎么就睡了?”姜万国说着,边将行李向床边一扔。 王冯燕没好气的道:“被你这样一弄,也不想睡了。”说着,他起身伸了个懒腰。 “后援投手的心法诀窍?又不是武侠小说。” “你当玩笑吗?后援投手的心理素质就是一切。举例来说,一样是赛局后半段登板,第八局和第九局站上投手丘的感觉就是天差地远。”姜万国边说边向床上仰躺。 “你都站过吗?” “当然,在我还在勇士的时候。我从败战处理的中继投手开始,再到胜利组投手群担任中继,依序是第七局布局,最后第八、第九局的升上去。以后援这个位子来讲,算是相当完整了吧。” “你在大联盟留下几次救援啊?” 姜万国经他这一问,这才屈指细数,缓缓道:“第一年中继后援各十次吧,第二年救援有三十三次,第三年是我拿下救援王那年,有四十九次吧。至于第四年,季中接到黑面指示,后来我开始封印卡特球,不过那季也有二十次救援成功。” “总计一百一十二次,百救了啊!”王冯燕惊叹道。 “若加上季后赛的部分,也快一百二十次了。”姜万国补充道,这惊人的成就对他而言就象是打电动过了关一般,言谈间便自然脱口。 王冯燕眼见这不过大他几岁的大哥哥,职棒资历虽差了几年,感觉却如同天地之遥。眼前这个男人,即使现在退休也足以替台湾棒球史写下满满光彩的一页,一想到此,深觉自己仍是职棒资历仅有四次一军登板,三次胜投的菜鸟,相形之下简直是婴孩一般。 他低下头,开始懊恼起来:“为什么每次和他说话都会觉得自惭形秽?尤其是讲到棒球这方面。” 姜万国打开电视,边望向他,嘴角微微上扬,彷彿连王冯燕心中所想也心知肚明。 转了几台,只见某台正谈论着前不久的职棒枪击事件。话说距离那天廖锦扬中枪昏迷至今也将近一个月了,只因最近警方收手,将案子拖给了维安局的调查部门,不过没多久,便有了突破。是说当时开枪的凶嫌已经落网,但维安局方面始终都没透露半点任何关于该嫌的情报,这让媒体起了疑心,话题又起,使的这事件得已延烧近一个月。 王冯燕一见,不由得挂心起廖锦扬:“不知道前辈现在如何了,上周回来到现在也三周了,这三周的情况不知道有没有好转。真是……媒体尽说些杂七杂八的,最重要的病情居然连一点都没提。” 姜万国一听,微微笑道:“不是不提,而是他早已转醒,回家休养了。身体无虞,媒体自然就将焦点转移到事件本身了。” 王冯燕一听哦了一声:“是吗!原来廖前辈没事了啊,这样就好。”想起那日偕同陈彦晨,普基赫、许凡昊等人去探望廖锦扬,见廖大嫂担心忧惧的神情,和小女儿天真无知的面容上,露出的疑惑和不安,一想到那些画面,心中一阵抽搐。他随后又想起后来独自去警局探听调查情况,却意外听到警方想依手边情报,用球员暗谋的说法让媒体发布。不过就节目内容看来,那些警察倒还有些良知。 “那日,我只用个乡野传说就把你打发走,直到现在,你对这枪击事件还是没什么疑问吗?”姜万国抚了抚浏海道。 “即使知道是谁做的又如何?重点在于在背后的启示,我知道有某种恶,正慢慢靠过来了,那也许就是黑面大叔一直以来提防的东西。” 姜万国闻言,哟了一声。他顿了顿,低声道:“你难道还不打算,说说你这两周上哪去了吗?” 王冯燕浑身一凛,随后呼了口气:“你果然问了。不过,即使知道你会问,我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 姜万国转了几台,哼了一声道:“我就算问你这两周接受了谁的指导,你也一定答不出的。所以我只想问……” 只见姜万国将电视关上,转过身来神色正厉道:“黑面,这两周是否和黑面有关?” 王冯燕见他问起,却还是不知该如何回答:“我不知道……那日黑面大叔要和我碰面,结果我却……发生了点意外,知后就和黑面断了联络。等到一连串的事情结束后,才知道黑面大叔已不知去向。”说着,神情苦恼的垂下头来。 姜万国一听,理了理思绪后道:“想来,你们会面的地点应是在荒南吧。黑面找上市长合作后,市长遭人暗算,后到了荒南养病,时间点上也相当辅合。” 王冯燕见姜所知似乎比深入荒南险境游了一轮鬼门关的自己还要清楚,心中虽暗叹,却也不明白他到底如何能知道那么多。 “黑面大叔和市长的事我是略有所闻,但详情也不清楚。唉……很抱歉,事实上我到了荒南,一开始就被人牵着鼻子走,所以不管黑面做了什么,有什么计画,发生了什么我都一概不知。” 姜万国点点头:“我也猜到了,只是抱着或许能问出什么的心态问问而已。接着换我要和你说说这两周以来的事了,首先是黑面的消失,不管他现在究竟如何,我们已经不能继续躲在他的庇护之下静观其变了。我想你也知道,就在跟黑面消失几乎同时,吴大维冻结了棒运推广协会,虽说在不久后因为市长回归,又让协会内部正常运作,这一来一往几乎打平。不过重点来了,吴大维出的这手,直到后面才真正暴了光,冻结棒运推广协会后不久,他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让中华职棒大联盟秘书长批准了让独立棒球营运机关正式启用,在功能性上取代了棒运推广协会。” 王冯燕乍听之下有些模糊不解:“独立棒球营运机关?那是什么。” 姜万国显得有些无奈:“啧,你应该听过好几年前的中华棒协吧?那就是掌管除职棒以外关于棒球一切大小事务的组织,人称万恶之源。在十一年前的世界大战后,由于棒运推广协会的成立,声势如日中天,逼的棒协无地自容,最后两者合并,从此台湾棒坛两大龙头,中华职棒和棒运推广协会和睦相处,共存共荣,才使的棒运蒸蒸日上。而如今冻结协会,中职成了唯一龙头,吴大维便要秘书长同意独立棒球营运机关成立运作,以分担中职事务。而这机关立意目的是要发展中职以外的其他棒球职业联盟,也就是独立联盟,他们将积极掌控台湾业余球界,接着还会深入青棒、少棒,说穿了这就是让过去的万恶之源棒协,在独立棒球营运机关这名义下复活。接着吴大维要用它来做甚么,可想而知,弄倒王霆霏积极投入的中职是第一目标,而这伟大计划的第一步,就是让过去棒协的头目,有饿皇之称的棒协秘书长林螽岑替他坐上这新团队理事长的位子。” 王冯燕听完后点点头,锁了锁眉头道:“我还是不了解这其中利害,这又和黑面大叔有什么关系?” “黑面这些年来以他独有的方式巧妙平衡这生态,但现今黑面只是暂时消失,台面上恶势力马上就有了动作,你觉得这说明了什么?”姜万国此时的神态举止,只怕是王冯燕和他相识以来,最为沉肃的一次。 “黑面大叔的消失……是这些家伙搞的鬼?”王冯燕喃喃道。 “绝对是这样,在荒南,在你们失联后,黑面只怕是遭到了某个家伙的暗算。而这某个家伙,不能说他就是吴大维身后的枪手,应该说,这个人比起从中得利,更想要制造新的动乱。既然要乱,首先就是让守护者退场,但是,来到这里就出现了一大盲点,假设弄走黑面的是另有其人,那么吴大维身后的家伙又是如何知道黑面将退场?他凭什么那么笃定?” “同一个人,或……同谋?” “若和吴大维联手,在那胖子的淫威牵制下还要在险境荒南设下陷阱,并且暗算神通广大的黑面?这实在太困难了,这一定得和外界黑帮联手,吴大维那胆小如鼠的蠢才不可能冒上被人抓住把柄的风险去害一个自己不放在眼里的小人物。所以,只能说是另有高人,而说不定,吴大维身后的家伙更是和这高人有密切联系。” 王冯燕歪着头,喃喃道:“现在对头越来越多了……怎么那么多人想弄倒职棒啊?一个是枪击事件主谋,一个是黑面大叔对头,再加上吴大维,最后是暗算黑面大叔的幕后藏镜人……” “不,这其中很有可能还有遗漏的,也有重复的。别忘了,你当初看到的那帮拿着机票的不素之客,记得是替谁送来的吗?” 经姜万国一提,王冯燕差点没要跳起来:“赵……赵首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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