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之上,宋仁宗一脸病容地坐在龙椅上,臺阶下跪着一干人等。宋仁宗这几日感染风寒,头本来就昏昏沉沉的,连国事也不想搭理了,眼下却要亲自解决这麻烦事。臺阶下跪着的,有他的宠臣,也有他最溺爱的侄女,这两方人马他那个也不想责罚,但那景阳郡主大吵大嚷地将庞丰绑上殿,他想不理也不行了。 景阳郡主一幅悔过的样子将整件事的经过向宋仁宗叙述了一遍,宋仁宗右手按着额头,眼睛半睁半闭地听她把话说完,才又睁龙目,问庞丰道:“庞丰,郡主说的可是实情!” 庞丰一脸沮丧地答道:“回皇上,郡主所说皆是事实!可是小臣真的没有盗窃蓝紫光鐲,我由始至终都没有打开过那个盒子!” 景阳郡主喝道:“狡辩,我从李侍卫那里要过盒子之后,就一直捂在自己手里,直到我下马车时,才无奈的交由你暂时保管,可是等我返回车上时,光鐲已经不见了,这期间出了你,也没有人动过盒子,不是你还会是谁?在圣上面前,你也敢狡辩!难道你就不怕犯欺君之罪吗?还不从实招来,光鐲现在何处?” 庞丰一脸委屈道:“圣上明察!小臣真的没有动过那盒子啊!” 庞太师得知自己的儿子惹下麻烦,急急地上金殿为儿子求情。眼下在一旁见形势对儿子如此不利,连忙替他言道:“郡主,就像你刚才所说的!接触过盒子的,除了郡主,就是犬子了,那会不会……”话说到此,故意听住不言,其意却十分明显。 景阳郡主沉着脸道:“太师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是我盗走了蓝紫光鐲罗?”说罢将衣袖一摆,呵斥道:“如今你儿子犯错,太师你身为当朝首辅,不但不教他端正言行,却还要替他掩盖罪责,诬陷他人!敢问太师,你这样如何做众臣的表率?当然了,本郡主身正不怕影斜,若是太师实在有所怀疑,大可当着圣上的面让宫女当面搜我的身,若是太师还不满意,将我府上搜个底朝天也成,不过在这我要把话言明,若是你搜不出个结果来,那么本郡主也不会善罢甘休,诬陷皇亲国戚该当何罪,太师你要心中有数才好!” 景阳郡主气势逼人,庞太师也难于招架,陪着笑脸道:“老臣自然不敢怀疑郡主!只是老臣觉得,这光鐲也消失的太快了!若是犬子所盗,那在他身上有没有寻出臟物,实在匪夷所思!所以老臣怀疑,这盒子本来就是空的!”庞太师老奸巨猾,将这件事仔细琢磨一下,就猜到个大概。 李皓贤连忙言道:“太师可别诬陷小人!难道太师认为我会拿个空盒子向圣上交差吗?那我不明摆着寻死吗?那盒子里本来装着寻回的蓝紫光鐲,郡主从小人手中取过盒子之时,也曾打开观赏过,当时有数人在场,范大人和狄将军都可以作证!郡主,小人斗胆求你一言,当时你打开盒子看时,那盒子里是否有光鐲?” 景阳郡主答道:“稟圣上,我当时看时,盒子里还放着光鐲,我愿意为李侍卫作证!” 宋仁宗问一旁站着的范仲淹和狄青:“范爱卿,狄爱卿,是这样的吗?” 范仲淹和狄青至今看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得支支吾吾地据实答道:“回圣上,却是如此,郡主是先打开过目之后才将盒子取走的!” 庞太师自是不甘心,问:“请问两位大人,两位当时亲眼见到盒子里放着光鐲吗?” 两人摇头道:“没有,当时只有郡主一人过目了!” 庞太师道:“这就对了,也即是说,打开盒子见识过的人,只有李侍卫和郡主!郡主,皇上面前你可要讲实话,不能儿戏,这没有的东西,你可不能说有啊!” 李皓贤立即‘义愤填膺’,大喝一声道:“太师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郡主与我这小小的侍卫勾结起来,来陷害贵公子罗!太师错把皇上的金鑾殿当成说书场了吧,这样荒谬绝伦的推论,你也想得出来!吾皇如此圣明,明察秋毫,会被你这样的言语所迷惑吗?微臣官位言轻,太师怎样怀疑都可以,可是郡主乃是皇亲帝胄,金口玉言,不容置疑!还望吾皇明察!” 说完,暗自给景阳郡主打个眼色,景阳郡主立即‘愤怒’道:“庞吉,你为了替儿子脱罪,竟然不惜玷污我的名节,污衊我与侍卫串通陷害你儿子,你安的是什么心啊?圣上,你一定要替我作主,还我清白!”说完一脸委屈,啜泣起来。 李皓贤心理得意道:“老东西,我与郡主合谋整你又怎样?你能奈何得了我们吗?” 李皓贤与景阳郡主一唱一和,配合无间,庞太师一把嘴,哪斗得过两张口。宋仁宗也被两人的戏所迷惑,认为说景阳郡主和李皓贤串通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半点不信,不悦道:“庞爱卿,你爱子心切,朕可以体谅!但是你这样说郡主是非,实在有些过分了!” 庞太师见龙顏不悦,连忙赔罪道:“圣上说得是!老臣一时情急,口不择言,望圣上和郡主恕罪!”说罢,向景阳郡主深鞠一躬,以示赔礼。 景阳郡主蔑了他一眼,‘哼’地一身不予理会,又跪下向宋仁宗请罪道:“圣上,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任性从李侍卫那取了光鐲,就不会让贼人有机可乘!景阳自请圣上降罪!” 李皓贤也跪下言道:“圣上,不关郡主的事!是臣没有保护好宝物,有负圣上所托,请圣上降罪!” 宋仁宗本就不想将此事闹大,也不想罚景阳郡主或庞丰,眼下见此案越理越复杂,头又隐隐作痛起来,言道:“好了好了!听朕判来!景阳任性,抢去光鐲,致使光鐲被窃,确有过失,罚你回府思过,以示惩戒,三日之内不得出府;李皓贤已经寻回光鐲,本是有功,却又未能护住光鐲,虽然乃是景阳强抢所致,但自身也有过失,如此功过相抵,不予追究;庞丰本无心盗宝,但是光鐲确实是经你手中丢失,先关入开封府大牢,待光鐲寻回,再行定罪!其他人各自回府去吧!你们都退下吧!摆驾回宫!” 庞太师父子还欲言语,宋仁宗已匆匆离去。侍卫上来欲带走庞丰,庞丰望着其父,一脸不愿,庞太师安慰道:“丰儿,你姑且委屈几日,待我隔日再向圣上求情!让你从轻论罪吧!” 庞丰只得无奈道:“那孩儿就去了!”说罢被侍卫押了下去。 ………… 范仲淹等人从殿内退下,景阳郡主向李皓贤使个眼色,他立即来到庞太师面前道:“太师请留步!小人想与太师谈谈,不知太师可方便?” 庞太师有些愕然,不过还是点头道:“好!” 两人于是来到大殿边,庞太师道:“你有什么要说的?” 李皓贤道:“太师,刚才的情景,你也都看到了!圣上其实不想此事闹大,责罚令公子和郡主,只是这事弄成这样,圣上难以护短,不得不稍事惩戒,以塞众人之口。其实圣上的心思,无非是想寻回丢失的蓝紫光鐲而已,若是有人能将光鐲交回,圣上龙顏大悦,那令公子也就可以从轻论罪了。但是,若是这光鐲迟迟不能寻回,那此事就难以收场,我们姑且不论令公子和郡主孰是孰非,就当说这厉害关係,若是光鐲迟迟不能‘现身’的话,那圣上只有找一个人顶罪,届时,你说圣上会将丢失光鐲的罪名安在何人的头上呢?是令公子,还是深得圣上宠爱的郡主呢?我想太师心中定然一清二楚吧!” 庞太师冷笑道:“李侍卫分析得很有道理,只是这光鐲丢失,老夫也深感无奈,如果能够寻回,当然最好,若是不能,那老夫又如之奈何?” 李皓贤笑道:“太师此言诧异!太师身为当朝首辅,军国大事尚且游刃有餘,何况这小事乎!我相信,凭太师的能耐,若想要那蓝紫光鐲出现,它自然就会现身!太师,我说得对么?” 庞太师又是一阵深沉的冷笑,然后打量着李皓贤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老夫一直都纳闷你小小一个侍卫,就凭着有范仲淹撑腰,何以敢倡狂至此!今天才知,你竟还有如此了得的护身符,就连老夫也不得不甘拜下风!你刚才说的话,老夫一定记在心中,不日之后,就会给你个答覆!” 李皓贤笑道:“既如此,那小人就恭候太师的嘉音了!太师大人,在下告辞了!” ………… 范仲淹自回府之后,一直皱眉苦思。狄咏见此,问道:“大人,这事不是了解了么?眼下这蓝紫光鐲,已经与我们毫无瓜葛了!你为何仍闷闷不乐?” 范仲淹嘆口气道:“唉!高,此计真是高啊!老夫识人无数,想不到这次也会看走眼!看来他真的不简单!”范仲淹毕竟也谋略过人,很快就明白了‘光鐲失窃’这场闹剧的真正内涵。 狄咏却没有这样的智慧,不明白范仲淹此话的意思,疑惑道:“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 范仲淹望望他,又嘆气道:“狄咏啊狄咏,你的勇猛与你爹一样,可是论到智谋,你与你爹还差的远!不管遇到何人何事,都要用心眼去看,不要只拘泥于表面。就拿今天这件事来说,就没有看起来这样简单!老夫也是到现在才明白,这弄来弄去,我们都替人当了配角!” “大人,你说的话我会牢记的!可是我还是不明白大人的所指!”狄咏挠挠脑门道。 范仲淹望着他,失望地微微摇头。恰在此时,李皓贤回府,见两人正在厅内,过来请安道:“大人!” 范仲淹微笑道:“皓贤,你来得正好,我们正在谈论你呢?” “哦,大人在说我什么?” 范仲淹道:“还不是今日这件事,皓贤啊,你可以跟我们说说你是如何做到请君入瓮的?” 李皓贤傻笑道:“大人,你在说什么呢?什么请君入瓮啊?今天这件事已经弄得我焦头烂额了!好在最后圣上也没怎么追究!” 范仲淹笑道:“是么,怎么老夫看来,此事像是你刻意安排好的!只是老夫不明白,那景阳郡主为何会与你同一阵线,难道你们……” “大人真是抬举我,我哪有这样的能耐啊?若是小人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我就不会只做一名小小的侍卫了!郡主也许是觉得抢我手中的光鐲有些过分了,心里过意不去,才会在金殿上替我说话!” 范仲淹微微一笑道:“这么说,是老夫老了,眼睛不好使了,看不清东西了!” “大人千万别这么说!” 狄咏讚道:“景阳郡主虽然有些叼蛮,但是心地还是好的!从她在圣上面前为李兄说话,看得出她能知错就改,实在难得!”看狄咏说话的表情,似乎对景阳郡主有爱慕之心。 李皓贤道:“对了,大人!我有事想与你商量一下!” “何事!且说无妨!” “我想搬出府去住!” 狄咏惊道:“李兄你住得好端端的,为何要搬出府去?” 范仲淹也道:“对啊,你住在府上有什么不舒心的么?” 李皓贤连忙解释道:“当然不是!若是我一人,当然乐意住在府上以听候大人差遣,可是我现在还带着两位姑娘!这进进出出的,恐别人看到了,会说大人的閒话,玷污大人的名声!所以我打算带着她们搬出府去,在附近租个院子住!” 范仲淹考虑了一会,点头道:“你顾虑的也有几分道理,两位姑娘住在这,确实有些不方便!那便随你吧!” “既如此,我预备明日就搬!在此就先行请示大人了!” ………… 次日,李皓贤带着没移兰馨和龙俏欣乔迁新居。这是离范府不远的一处四合院,院内虽然简陋,但也整洁,没移兰馨与龙俏欣也不愿久居范府,虽然范仲淹待她们不薄,但是在人屋檐下,毕竟也没那么自在。如今来到新居,心里舒畅了许多。 没移兰馨跑进院内,像小孩子一样四处看看,逐次打开各个房间探视。李龙两人见她耍孩童性子,不由相视笑笑。没移兰馨将房门一一打开,可却有一房门怎么推也推不开,仔细查看,外面并未上锁,没移兰馨奇怪地嚷道:“贤哥哥,这门怎么开不了啊?” 才刚说完,那门突然自动开了,还从房中走出一人来,没移兰馨一见此人,惊愕地后退两步,叫道:“阮姐姐,你怎么会在这?” 龙俏欣此时也变了脸色,喝道:“阮芷菁,你怎会在这?” 李皓贤慌忙解释道:“哦!别紧张!阮姑娘是我请来替你治病的!” 龙俏欣怀疑道:“她会替我医治?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阮芷菁冷冷地笑道:“为什么不会,与我有仇的又不是你!我干嘛要与你过不去啊?” 龙俏欣指着她问李皓贤:“李大哥,她……” “不必说了,反正她能医好你就是了,其他的你就不用担心了!” 乔迁新居,龙俏欣本心情不错,怎料却在此遇见阮芷菁,整个心立即又沉了下来,对她的出现疑虑万分。龙俏欣心知阮芷菁不会如此好心相救,如今她自己送上门来,必是打李皓贤的主意。 当晚,龙俏欣见李皓贤房中仍亮着灯,过去敲了敲门。 “近来吧!”里面传来李皓贤的声音。龙俏欣推门而入,李皓贤见是她来访,有些惊愕道:“俏欣,怎么是你?” 龙俏欣道:“李大哥,可以谈谈吗?” “当然可以,进来坐吧!” 龙俏欣望望屋外,然后将房门关上,言道:“李大哥,哪阮芷菁到底是怎么一会事?” “你别担心,她真的是为你治病来的!” “阮芷菁一心想杀你,而我更是她手中的一枚棋子,若治好我,她便不能再利用我来设局害你,这样的亏本生意她怎会做,除非你们之间有所交换!李大哥,你到底答应了她什么条件,她才肯救我?” “你多虑了,没你想像的这么可怕!你只要安心养好身子就行了,其他的你莫考虑!”李皓贤劝慰道。 龙俏欣又急又怨道:“李大哥,难道不能对我说实话吗?我龙俏欣在你眼里是什么样的人,你要如此避讳我!” “不是,我只是想你静心调养而已!” “你什么都瞒着我,我能静心吗?” “好了,那我告诉你好了,我与阮芷菁协定,只要她将你的毒解去,我就让她留在我身边,让她窥视下手的机会!” “什么,让她跟着你!这样不等于与虎同行吗?太危险了!”龙俏欣惊道。 “也没那么严重,只要我小心谨慎一些,应该不会有危险的!”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何况她阮芷菁还不是家贼那么简单!她无时无刻不想杀你!你怎可留这种人在身边?” “不用担心,把她留在身边自有我的道理!如今她遭歹人谋害,武功全失,而且她知道的事情太多,庞太师不会放过她,只有将她留在我身边,我才能尽所能的保护她,让她免遭毒手!至于说她想杀我,这不假!可是如今她武功已失,毒针又奈我不何,只要我多加小心,她也弄不出什么花样来!她之所以恨我,确实是因为我对不起她,以前的所作所为,我也很后悔,可是错已经铸成,我现在只能尽力补救!我希望在今后的日子里多做些善事,在让她跟随我,看看我的悔过之心,希望能得到她最终的原谅!虽然这很难,不过我尽力而为吧!” 龙俏欣嘆口气道:“原来李大哥是这么想的!你能为以前的事懺悔,那很好!可是我觉得,要让阮芷菁原谅你,只怕比登天还难,毕竟你与她有杀父之仇!说起来,阮姑娘也是个苦命人!唉!” 李皓贤无奈道:“走一步算一步吧!好了,不谈这些了,天色不早了,你回房休息吧!这几日静心休养,不要再担心什么了!” “那好吧!你也早点睡吧!”龙俏欣开门出屋而去。窗边,一个人影马上躲避起来,此人正是阮芷菁,刚才她有意偷听两人的谈话,只是不知听到李皓贤那番话她会作何感想。 待龙俏欣回到自己房间,阮芷菁才捧着宵夜来到李皓贤房间。敲门入内之后,将宵夜端到桌上,李皓贤笑道:“阮姑娘什么时候对我如此照顾起来了?” 阮芷菁冷冷道:“既然是做婢女,就要有做婢女的样子!这起码的一日四餐,我总该备齐吧!不做些好菜吊住你的胃口,我日后怎好在其中下毒呢?” 李皓贤乐道:“阮姑娘真是快人快语!那我就不辜负你一番美意了!”说罢便动起筷子。 阮芷菁见他举筷便吃,丝毫无惧食物是否有毒,不禁一怔,喝道:“你难道就真不怕我在里面下毒吗?” 李皓贤摇头道:“当然不怕,第一,我现在已经百毒不侵,第二,你就算再急着杀我,也总不至于搬进这一天就动手!” 阮芷菁冷冷道:“你还真是胆大包天啊!不过胆子大的人不会有什么好结局,你也不例外!慢慢吃吧!我回去了!” 李皓贤止住她道:“慢着!”说罢起身拦在她前面,然后望望屋外,遂将房门关上。阮芷菁见他如此诡异,有些紧张起来,后退两步质问道:“你想干什么?” 李皓贤一言不发,上前猛然制住她的穴道,将她整个抱起,放到床上。阮芷菁又羞又怒,呵斥道:“你这淫贼,我作鬼也不会放过你!” 李皓贤道:“别紧张!一会你就知道了!”说完便伸手解开她的衣襟。阮芷菁见他如此,认定此次必要失身于他,满腹屈辱,激愤异常,大口大口的喘气,致使胸脯起起伏伏,十分诱人。李皓贤解开她上身衣衫,将她上半身扶起,自己则盘坐在她背后,用双手贴住她的后背,然后解开她的穴道。阮芷菁一能动弹,马上想反抗,李皓贤喝道:“别动,我要发功了,快凝神定气,以防走火入魔!” 阮芷菁听完,有些惊愕,这才安静下来,照着他的话做,只觉从李皓贤的掌心处涌来两股暖流,匯入体内,如流水一般流向各处经脉。阮芷菁顿觉舒适无比,遂宽下心来,不再顾虑,任由李皓贤的内力源源不断涌来。 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待李皓贤收功时,阮芷菁已觉得神清气爽。待她穿上衣衫,李皓贤道:“我每日按刚才那样为你灌输真气重新打通经脉,再传你一套内功心法,这样不出三个月,你就能恢復武功!好了,夜了,你回去休息吧!” 阮芷菁正欲离去,突然又转头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李皓贤笑道:“你可以认为我是贪恋你的美色,也可以认为我是像猫捉老鼠一样玩弄你!总之随你想吧!” “你别以为这样对我,我就会放弃仇恨!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迟早要死在我手上!” 李皓贤道:“那是你的抉择,我管不着!不过我喜欢你望着我的那种眼神,哪种带着幽怨的眼神,就如同当初卓寒望着我时一样,看着你,就不禁令我想起她!好了,不说这么多了,早点休息吧!” 阮芷菁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拋下一句‘你迟早会玩火自焚的!’,便转身而去。 ………… 景王府郡主别院的花园,景阳郡主一边赏花,一边问李皓贤道:“庞吉那老鬼让你给我捎什么话?” 李皓贤道:“他说,交出光鐲可以,不过他想先与郡主谈谈!” 景阳郡主不屑道:“都到了这份上,还有什么好谈的!” 李皓贤道:“他突然邀郡主面谈,我担心他会使诈!” 景阳郡主自信地冷笑道:“笑话,这棋已经走到这一步,他还能怎么着!我死也不信他还能把死棋给走活了!事到如今,他只能按我们指的去办!” “郡主的这步棋当然妙,若是普通人,怕是抵挡不住,败下阵来,可是对手毕竟是庞吉,在朝为臣本就不是简单的事,更何况他能成就今时今日的权势,庞吉他老奸巨猾,城府极深,我担心万一这盘棋真给他盘活了,恐对郡主不利!”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庞吉要有这样的能耐,我又奈他何?万一皇上怪罪下来,我领罪就是了!不过,这件事说到底还是因为你,若不是为了帮你,我也不会当面欺君!”景阳郡主用曖昧地眼神望着他,嗔怪道。 李皓贤惭愧道:“郡主说得是,这次多得郡主相助,只怕蓝紫光鐲几乎没有寻回的希望!只是因此而连累了郡主,我心里真的过意不去!” “事到如今,你说这些又什么用?我问你,若是这盘棋真的被庞老狐狸盘活了,皇上知道真相之后,勃然大怒,要将我俩砍头,那你当如何是好?” “皇上哪会砍郡主的头?要砍也只是砍我的,若事情真的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那我自当将所有罪名揽于己身,只要有人顶罪,圣上自然不会深究郡主的过失!总之,即使我在劫难逃,也要尽最后的力量保郡主的平安!” 这最后一句景阳郡主十分受用,只见她眼波盪漾,含情不语。两人这样对视一会,景阳郡主才问:“此话当真?” “当然!” 景阳郡主欣慰地点头道:“好!我也坦白告诉你!若是你真的被治罪,我也不会袖手旁观,定要保你週全!若事情无可挽救,我大不了用布将面一蒙,劫法场救人好了!” 这一席话,李皓贤和景阳郡主已经各自将自己最后的底牌亮了出来,清楚的告诉对方,若是真的大难临头,自己也不会捨弃对方,单飞避祸。虽然两人的言语中没带什么甜蜜的情爱之语,但是这些话的远比那些虚华之辞来得更正切,更动人。这段时间以来,李皓贤已深深陷入对景阳郡主的迷恋之中,这种迷恋比对龙俏欣的更甚,一日不见其娇俏容顏,就魂牵梦挂,一日不闻其鶯鶯细语,便食不甘味。 李皓贤也清楚自己爱的是怎样的人,景阳郡主从未放弃过与朝廷作对,也干了不少错事,终有一天,若然东窗事发,必会万劫不復,届时自己也会牵连入其中。然而他已越陷越深,难以自拔,爱上她的好,也爱上她的坏,总之包容了她的一切,对于李皓贤来说,就算景阳郡主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他也捨弃不了这份感情了。 听到刚才她的这番话,李皓贤异常感动,言道:“有郡主这番话,我就算死也无惧了!但是郡主千万不要有那样的危险的想法,我更希望你能平平安安!” 景阳郡主驀然一笑道:“说这些干嘛?事情还没到这么严重的地步!我们何必杞人忧天,待我明日去庞府看看那老狐狸会耍什么花招再议不迟!” “那郡主千万要小心,不要着了他的道才好!” 次日,李皓贤又来府中询问两人面谈的结果。 “郡主,太师到底找你谈了些什么?” 景阳郡主一脸轻鬆道:“别紧张!他也耍不出什么花招来!这次他找我面谈,是想告诉我如今蓝紫光鐲已经不在他手里了,要我替他想个解决的办法!” “不在他手里!难道他已经将光鐲毁坏了吗?” “不是,他送人了!” 李皓贤诧异道:“送人,他送给谁,他女儿?难道他不怕被皇上瞧见而露出马脚吗?” “不是,他当然不会蠢到将光鐲送给他那当贵妃的女儿!” “那他会送给谁?谁又敢收这样的东西呢?” “这个人你也认识!所以我想让你骑快马找她要回光鐲……” ………… 黄河以北的邯郸城郊,一人正骑着匹黑色骏马在路上飞奔,此马体格健壮,奔跑如飞,又是一匹千里良驹。马上是一妙龄女子,风从耳边掠过,吹起她满头秀髮,如柳丝般随风飘逸。 跑到一路口之时,远远瞧见一年轻男子牵着一匹白马横着拦住去路。那女子不得不收紧韁\绳,让马放缓速度。 越行越近,那男子微笑地望着她,女子停住马,问道:“是你,你怎么会在这?” “来了大宋也不来看看我这故人,耶律姑娘真是贵人事忙啊!” 耶律楚灵尷尬地笑笑道:“反正你身边也有群美相伴,哪还会急得有我这个人啊!就拿这次来说,你半路阻拦,必然不是找我叙旧来的!说,到底找我何事?” 李皓贤道:“耶律姑娘这样说,真是见外了!是你避而不见在先,我要会你,自然只能半路拦截了!” 耶律楚灵跃下马来,轻嗔薄怒道:“不要整天花言巧语!这套留着去哄其他女子吧!你我还不了解,有话就快说吧!” “没有啊!我只不过想见见你而已嘛!” 耶律楚灵沉着脸道:“既然没事,那我就不奉陪了!我还要赶路呢,告辞!”说罢假意就要上马。 李皓贤连忙拦住她道:“誒,好好好!我找你有事行吗?真是的,我说找你是为了叙旧,你又说我虚情假意,我说找你为的是有事相商,你又说我薄情寡意,哪你让我该怎么说?” 耶律楚灵柔媚一笑道:“你就不该来找我,就当我从不认识你好了!” “好你个耶律楚灵,说到底,是你自己寡情薄意啊!” 耶律楚灵又被她逗乐了,满面桃花道:“对,我这不跟你学的么!好了,不与你言笑了,你还是说正事吧!” “那我就开门见山吧!我听说庞太师已经将蓝紫光鐲送给了你!所以……所以我想……” 耶律楚灵代他言道:“所以你想做个强盗,把光鐲抢走是吧?” “瞧耶律姑娘说的,若我是强盗,那我定然连人带鐲一起抢了!哪还会与你好言想商啊!我是想你把蓝紫光鐲让给我!” 耶律楚灵问:“你一个大男人,要这蓝紫光鐲干什么?你准备拿她送给哪位佳人啊?” 李皓贤轻责道:“耶律姑娘,想不到我在你眼中就是这样的人!敢情你就从来不把我往好处想,一听我说要蓝紫光鐲,就想到我要送给佳人了!” “不是我想,你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李皓贤无奈地笑道:“也罢也罢!既然耶律姑娘这样认为,就当我是吧!那耶律姑娘愿不愿意将光鐲相赠呢?” 耶律楚灵笑着摇头道:“不愿意!” “怎么,耶律姑娘捨不得么?这蓝紫光鐲确是珍奇之物,世间的女子都想将它佩戴在自己手上!说老实话,若不是我有急用,也不忍求耶律姑娘忍痛割爱,可是我的确非得到它不可,还望耶律姑娘能成全!” 耶律楚灵还是坚定地摇头道:“不成,实话告诉你!不是我要这蓝紫光鐲,而是我主人要它!我耶律楚灵不会贪图这些首饰,若不是主人有命,我将光鐲送给你又如何?可是这次奉的是主人的命令,我这次就是专程为这蓝紫光鐲而来的!所以我不能将光鐲交给你!” “你家主人!我向来以为辽帝垂涎的只有我大宋的疆土而已,想不到他对这女子饰物也如此喜好,竟派人来宋夺宝!这件事要是传出去,就不怕天下人耻笑!” 耶律楚灵不悦道:“你少借机詆毁我大辽圣主,此事与他无关!圣主是我的主人,公主殿下也是我的主人,这次我是奉了平夏公主的命令,来大宋取蓝紫光鐲回去!” 李皓贤听后嘆口气道:“唉!原来如此!那我就没折了!世间也女子最好此物,要你家公主将到嘴的东西突出来,简直比登天还难!也对,这种稀世珍宝,也只有天之骄女才配戴上它!” “你明白就好!我要回去復命了!你别再拦着我!”说罢,耶律楚灵正想上马,突然李皓贤将寒光闪闪的利剑扬到她面前,耶律楚灵吃已经,但很快镇定下来,冷笑道:“哼!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要挟我了么?鐲在人在,鐲亡人亡,有种的你就杀了我,否则就别再拦着我!” 李皓贤却道:“不是我杀你,是请你杀我!蓝紫光鐲本是西夏进贡我大宋的贡品,后来被贼人抢走,我曾经在皇上面前夸下海口,要三个月之内寻回光鐲,如今这三个月的期限就要到了,我好不容易查到蓝紫光鐲在你手上,可耶律姑娘你却不肯相让,寻不回光鐲,我迟早要被治个欺君之罪,与其因欺君而被斩首,落个坏名声,那我还不如死在耶律姑娘手里,这样我好歹也算是因公殉职,为国捐躯了!”说罢,将剑递给耶律楚灵道:“来,你下手快一些,不要让我太痛苦!”说着还用手比划道:“就这样往脖子上一抹就成!” 耶律楚灵接过剑,架在他脖子上,冷笑道:“你别以为我真的不敢!我只要手一动,你可就真的一命呜呼了!” 李皓贤闭上眼睛,一副受死的样子道:“那好!你快动手吧!别让我等久了!” “你……”耶律楚灵怒目地瞪着他,迟迟未有下手。思索了一会,猛然伸出左脚将李皓贤揣在地上,然后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布包裹着的盒子,扔给李皓贤,愤愤道:“我真后悔认识你这混蛋!” 说完,跃上马背,扬鞭正要离去。李皓贤慌忙起身,挡在马前道:“等等!” 耶律楚灵呵斥道:“你还想干嘛?” “你把光鐲给了我,那你回去后会不会被责罚?” 耶律楚灵嗔怪道:“你还会理我的死活吗?” 李皓贤焦急道:“哎呀!耶律姑娘,你就快说吧,若是你真的有危险,那我还你就是了!” “不会!你以为公主殿下是你们那昏君吗?动不动就杀人!她也就是把我痛骂一顿罢了!只是我以后不想再见到你!让开!” 李皓贤这才放心下来,言道:“既如此,那就委屈耶律姑娘你了!你的大恩大德我会铭记于心的!” 耶律楚灵蔑了他一眼,策马而去。 ………… 汴京城内,李皓贤拉着没移兰馨四处逛悠。李皓贤难得有时间陪她逛街,没移兰馨兴奋莫名,与他一起穿插于闹市之中,东看看,西望望。奇怪的是李皓贤好像事先有所计划,先拉着她来到布庄量身,说要替她做件新衣,然后把她带到收拾铺,替她选饰物,紧接着又去脂粉店买胭脂水粉。渐渐的,没移兰馨有些困惑,言道:“贤哥哥,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也不用买这么多东西给我啊!” 李皓贤微笑道:“我自有我的道理,反正你都收下就是了!那套衣服明天就做好了,到时你穿上让我看看!” 没移兰馨含羞而笑,微微点了点头。次日,李皓贤带着没移兰馨和龙俏欣来到布庄取衣。没移兰馨着上新衣,由龙俏欣替她梳好发髻,插上髮簪,戴上耳环,来到李皓贤面前。李皓贤定眼一看,不断地摇头,没移兰馨见他如此反应,自惭形秽道:“贤哥哥,我跟你说过了,我穿上汉服不好看的!” 李皓贤却惊嘆道:“真没想到,兰馨你穿上这身衣服会如此漂亮!” 没移兰馨那白玉般的脸蛋儿泛出石榴花般的红晕,她陶醉在李皓贤她美貌的讚美中了。龙俏欣在一旁掩嘴笑道:“那当然,兰馨妹妹是天生丽质嘛!” 没移兰馨脸上绽出了笑意,满脸緋红,害羞道:“龙姐姐,你别取笑我!” “哪是取笑,妹子的花容月貌,真让我羡慕不已呢!” 三人出了布庄,走在大街上,没移兰馨这身装扮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还道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出府游玩。 李皓贤将二人领到字画店,那老闆立即迎了上来,李皓贤问:“老闆,画师请到了吗?” “已经到了,公子请!” 老闆将三人领到里屋,画师已在此恭候。李皓贤行礼道:“有劳画师替这位姑娘画像!”说罢指指没移兰馨,又将要求对画师仔细说明,画师听完,点头道:“公子所言我已一一记下,若没有其他吩咐,那么现在就可开始作画了!” “那就有劳画师了!” 画师遂让没移兰馨摆好姿势,开始作画。没移兰馨和龙俏欣虽满心疑惑,但也不好多问。没移兰馨对李皓贤向来依顺,便乖乖地摆好姿势让画师将音容笑貌描于纸上。 等待了许久,一个端庄秀丽的美人已显现画中。画师再细緻的修改一番,然后让李皓贤过目,看过之后,李皓贤非常满意,付了酬金,将画装裱起来。 从字画店出来,龙俏欣大为不解道:“李大哥,你为什么要让兰馨穿成这等模样,然后请人替她画像?” 李皓贤笑道:“这番打扮不好么?我是想兰馨迟早也要离我而去,他日若是掛念起来,可以看这这副画睹画思人嘛!” 没移兰馨听候,既欢喜又带些伤感,欢喜的是李皓贤如此记挂于她,伤感的是李皓贤所言非虚,她迟早要离他而去,返回西夏。一段时间相处下来,没移兰馨已经捨不得离开这个‘贤哥哥’了。 龙俏欣听李皓贤如此作答,也就不再多问。李皓贤却心里明白,画师虽然画的是没移兰馨,但是在他心中,画的却是景阳郡主。没移兰馨的这身装扮,就是李皓贤刻意倣照景阳郡主的装束来置办的。没移兰馨只不过充当了画画的替身而已。当然,李皓贤此举也并非閒着无聊,他这样做也是为了没移兰馨。他要用这副画来替没移兰馨换回蓝紫光鐲。 ………… 夜里,李皓贤来到郡主别院,景阳郡主在花园凉亭出等候他。一见面,景阳郡主就问:“你去了这么多天,光鐲追回来了吗?” 李皓贤将绸布包裹着的盒子呈上道:“就在里面!” 景阳郡主欢喜不已,连忙起身亲自接过锦盒,迫不及待地打开观看。刚打开盒盖,淡淡的蓝紫光就透了出来,披散在景阳郡主娇美的脸上,犹如蒙上一层薄薄的面纱。 景阳郡主不由惊嘆道:“蓝紫光鐲果然名不虚传,不愧为稀世珍宝!” 说罢将光鐲取出,戴在手上。但见夜色之下,蓝紫光将她整个笼罩,若神妃仙子,动人极了。景阳郡主陶醉于荧光的照耀之中,问李皓贤道:“漂亮吗?” “当然,就如瑶池仙女,月中嫦娥!郡主这样的美人就是要此等宝物方能相配!” 景阳郡主柔媚浅笑,兴致昂然道:“我突然想戴着它跳支舞,你想看吗?” “当然想,只是不敢有这样的奢望!” 景阳郡主含羞而笑,吩咐婢女叫来伴奏。乐曲奏起,景阳郡主挥动衣袖,翩翩起舞。夜色朦朧,她那漆黑的头髮像凝聚着一团浓雾,纤细的腰肢似乎禁不起一阵微风,就是玉雕的花朵,也比不上她的美丽。蓝紫微光映照之下,但见她腰身轻摆,长袖飘飘,罗裙旋舞,香气四溢,美得如同天仙一般,让李皓贤看得如痴如醉。 一曲舞完,景阳郡主嫣然含笑地回到亭内,抚摸着手上的宝贝,嘆口气道:“可惜啊!这宝贝要是我的就好了!” 李皓贤见她仍在兴头上,趁机道:“其实我这次来,除了将光鐲带给郡主外,还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说吧!” “我想请郡主明天开口向圣上求赠蓝紫光鐲,然后再将光鐲转赠与我!” 景阳郡主听罢,不悦道:“你要光鐲干嘛!你想将它送给龙俏欣,博佳人一笑!你这算盘还打得真响啊!不过拿这样的珍宝去讨好她,值得吗?你以为送给了她,就能得到她的心吗?既是你要送人,那就自己向皇上开口,与我何干?” 李皓贤解释道:“郡主误会了!我要光鐲不是为了送给龙俏欣,而是因为这对光鐲原是兰馨她们家族的宝物,当初西夏太后为了与我国修好,强行让她们献出蓝紫光鐲,这本非她们所愿!这次兰馨来大宋,就是为了抢回蓝紫光鐲。我曾经答应了兰馨,要替她寻回这宝物,不想食言!还望郡主帮忙!” 景阳郡主讽刺道:“原来你又有了新宠!她家族的宝物,笑话!这话是那丫头对你说的么?” “是!” “胡说八道!那丫头看上去天真无邪,实际上也狡猾得很!据我所知,这蓝紫光鐲本是辽国的国宝!当年辽帝将女儿兴平公主嫁到西夏,齐天皇后将蓝紫光鐲当作嫁粧送给兴平公主,这宝贝才会辗转到了西夏人手中!如今却怎么成了那丫头的传家之宝了?” 李皓贤听后有些诧异,不过他不相信没移兰馨会欺骗与他,替她辩解道:“我想这其中必有什么难以言明的缘由吧!我相信兰馨不会说假话!所以,还望郡主帮我这个小忙!” 景阳郡主冷笑道:“小忙!你知道吗,皇上早在这贡品还没上路时,就已经口头应允了送给庞贵妃,如今贵妃娘娘还在宫里苦等着这宝贝!一日不见,就在皇上枕边嚷嚷,所以光鐲失窃以后,皇上才会如此着急!如今你要我替你求光鐲,不即是要我与庞贵妃抢心头所爱吗?我可不敢!” 李皓贤恳求道:“我知道这让郡主很为难,但是希望郡主能尽力帮忙!” 景阳郡主拒绝道:“不要再说了!我已经说过了,不会去与庞贵妃去争心头所爱的!再说,我也帮过你不止一会了,对你也算是恩深义重了!你不但不言报恩,却还贪得无厌,让我做为难之事!一个番邦丫头,值得你如此费力么?我累了,你自便吧!” 说完便要离开,李皓贤止住她道:“郡主请留步!这件事既然让郡主为难,不提也罢!一直以来,我都想送郡主一样东西,以感谢郡主对我的恩典!只是我又那不出什么名贵之物,这幅画乃是我亲手所画,还望郡主笑纳!”说完将一直揣在手中的画卷呈给景阳郡主。 景阳郡主早就见他拿着一卷画过来,只是刚才注意力都在蓝紫光鐲上,所以没有细问,如今听说他原来是要将画卷送给自己,有些好奇起来,微笑着问道:“哦,这是什么画!让我看看!” 说着接过画卷就要展开,李皓贤止住她道:“郡主且慢!这画还是等我走后你再看吧!我这就告辞了!”说完行礼告别,景阳郡主遂让一婢女送他出府。 待李皓贤走后,景阳郡主嘀咕道:“什么画如此神秘!来人,长灯让我细细看来!” 婢女端上宫灯,景阳郡主坐到凉亭的石凳上,将画放在桌上展开,霎时间,画中一亭亭玉立的绝代美人展现在眼前,看画中人的装扮,与自己霎是相似,旁边掌灯的婢女言道:“郡主,这画的不就是你么!” 景阳郡主经她一说,细细看来,微微点头道:“确实很像!” “何止是相像,简直就是一模一样!画得可真像,将郡主的美态都一一展现出来!” 景阳郡主望着画卷,脸颊微微泛红,暗自心喜,嘀咕道:“这真是他亲手画的么?” 婢女窃得主人的心思,又在一旁道:“李公子画得可真好!看来画这画他下了不少心思!” 景阳郡主甜甜一笑,马上又板起脸道:“多嘴!不许胡说!”说完便收了画卷,回房去了。 ………… 早朝之后,景阳郡主与庞太师来到养心殿覲见宋仁宗。跪拜行礼后,景阳郡主呈上装着蓝紫光鐲的盒子道:“稟圣上,托您的洪福,蓝紫光鐲已经寻回!景阳特来交还陛下!” 宋仁宗问:“景阳你不是说光鐲是被庞丰所盗吗?那这光鐲又是从何得来?” “圣上,看来是我错怪庞丰了!昨日我的下人在清扫马车之时,无意中发现光鐲竟然压在座垫下,我料想定是那天不小心从盒中掉了出来,我却没有发现,情急之下错怪了庞丰!我昨日已特地上太师府向太师大人赔罪了!” 宋仁宗轻责道:“景阳啊景阳,你也太冒失了!此事不仔细查清,就怪到庞丰身上,害得他白白蹲了几天大牢!” 庞太师在一旁替景阳郡主言道:“皇上,郡主也是一时情急,并非有意诬陷犬子!且郡主寻回光鐲之后,马上来到府上向老臣致歉,令老臣深为触动!这件事,老臣已不想追究了,也请圣上也不要责罚郡主了!至于说犬子受了几天牢狱之灾,老臣觉得年轻人吃点苦,受点磨练也不是坏事,只要犬子能洗脱罪名就好!” 宋仁宗到:“既然太师不愿追究景阳的过失,那朕就宽恕景阳一回!朕赐太师一道金牌,你拿着它去开封府大牢放人吧!” “谢圣上!” 景阳郡主突然又跪下道:“圣上,景阳还有一事相求!” “何事,起身说话!” 景阳郡主依然跪着道:“这件事皆因蓝紫光鐲而起!要不是因为这蓝紫光鐲太珍奇,令景阳动了心,也不会惹出这么多事来!景阳发觉已经越来越喜爱这对鐲子,所以恳求圣上能将这对宝物赐给我!” “这……”宋仁宗立即眉头大皱,为难起来。 景阳郡主似是非得到光鐲不可,又求道:“望圣上体谅景阳对这对鐲子心有独钟,成全景阳!” 宋仁宗既不愿意直接拒绝她,伤她的心,更不敢应承她,否则后宫的庞贵妃可要给他脸色看了,只得先敷衍道:“恩,此事待朕先考虑一下,再行定夺!景阳你先回府吧!” 景阳郡主一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模样,坚决道:“圣上不答应景阳,景阳就跪在这殿上不起来了!” “胡闹!朕已经对你说了,此事先让朕考虑一下再说!你先平身,回府等消息便是!” “皇上分明是在打发我,若是此时此刻我求不得光鐲,转眼之后陛下就会将此鐲子送给后宫的妃子!到时我难道还能进宫去抢吗?” 宋仁宗被她当面拆穿把戏,不由生怒道:“放肆!朕决定将鐲子给谁,由不得你说三道四!这次不是因为你,也弄不出这么多事端,你不但不好自反省,还要在这与朕逞口舌之快!朕累了,不想再与你多言,你要跪就跪个够吧!”说罢摆袖而去。 宋仁宗不愿再理会景阳郡主,来到尚书房躲避。庞太师用令牌将儿子释放,然后回宫交还令牌。宋仁宗正闭目养神,随口问道:“庞爱卿,令郎放出来了吗?” “放出来了,臣特地赶回来谢恩,并交还令牌!” “那你放下就行!” 庞太师刚把令牌放下,一太监进来稟报道:“圣上,你还是快过去看看吧!郡主已经在养心殿跪了两个多时辰了,再跪下去她的玉体可……” 宋仁宗本以为景阳郡主只是耍耍小孩子脾气,见不能得逞,就会自己收敛,返回府去。怎料到她这回玩真的,似乎不得到光鐲不罢休。 宋仁宗又烦又气道:“这丫头,越来越放肆了!竟然学会逼迫我了,都是我平时太宠她了!” 庞太师劝慰道:“圣上,既然郡主喜欢那鐲子,你就赐给她也就是了!女孩子家见到这样珍奇的首饰,自然是心动不已的!郡主她还是个小孩子,圣上您就让着她点吧!” 宋仁宗烦恼道:“朕也想迁就她!可是那光鐲朕已经答应送给庞贵妃了,现在景阳又问我要,你说朕该如何是好?” 庞太师笑道:“原来圣上是为这件事而烦恼!圣上请宽心,将光鐲赐给郡主吧!至于贵妃那,老臣愿意替圣上去劝劝!” “爱妃若是愿意捨弃这光鐲自然最好,可是朕担心她不肯罢休!” “圣上莫忧,有老臣去劝导一番,相信能成!毕竟老臣她的父亲,她多多少少还要听我的话吧!” “那就有劳太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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