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等着 蓝雨在门外站了一阵，说：“姐，我发觉你在这里根本就不快乐。威尔已经跟我说了，汴京的一家企业聘请他去当品酒师，我也答应了我们老师，回汴京读研。姐，既然你在这里这么闹心，等你从上海回来，就跟我们一起走吧。那个人，他根本给不了你幸福。” 离开吗？蓝心一想到要离开，觉得心里有什么空了一样。她沉默了。 蓝雨在门外等了很久，都没有听到蓝心的回答。只能自己先回房间休息了。 八千两百四十公里，这是巴黎到上海的距离。 而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会长过这个公里数吗？还是，比它更短？ 上海，东方魔都。 这是一座同时具有魔力和魅力的城市，全世界的金融、贸易、时装、文化精英尽数聚集于此。 此次凉雨和蓝心要参加的，是2013第七届中国国际葡萄酒及烈酒展览会 上海举办红酒会的历史由来已久。 在上个世纪，各国的商人就纷纷将自己国家的优质酒品，经由上海销往亚洲各地。 当时上海的十里洋场，也以能喝到国外的最好红酒为傲。 本次参展的国家有四十多个，酒品更是上百种，可算是历届以来盛况空前的一次。 凉雨和蓝心面对这么多的竞争对手，确实有点紧张。 这次他们的新酒étoile能否突出重围，在这么多的美酒之间鹤立鸡群呢？真是未知之数。 展会方把所有的参展代表都安排在同一家酒店。 一是为了方便用车，二是为了促进厂商间的交流。所以，酒店在参展商下榻的当天，在自助餐厅开了一个小型的红酒会。 凉雨和蓝心当然也在应邀名单内。 晚上，她们整理好礼服准备出门。 “蓝心，你领口的扣子松了。”凉雨把正要出门的蓝心叫住，细心地帮她别好。 蓝心对凉雨感激地笑笑。 “走吧。”凉雨整理好之后，又检查了一遍。确实没有看出什么问题后，两人拿上手袋出门了。 去自助餐厅要经过长长的走廊。两人慢慢地走着，凉雨看了看蓝心的脸色。 她问：“蓝心，你是不是不舒服，怎么脸色那么难看？” “啊，有吗？我自己都没有注意。”蓝心笑笑。 “呃，他有打电话给你吗？”凉雨问。 “谁呀？”蓝心一时没反应过来。 凉雨有几分钟没有说话。然后才缓缓地说：“就是，那个人。” 她们都很有默契，没有提起红月的名字。 蓝心摇摇头。 “他昨天给我打电话了，祝我们在这里工作顺利。也，也提到了你。”凉雨说。 蓝心的心头吐吐地跳，她淡淡地说：“是么？他，说什么？” 凉雨想看看她此时的神情，但只看到了她的侧脸。 她的侧脸上带着淡淡的希冀，但更多的是抹不去的一丝忧愁。 “呃，他也没说什么，就问你好不好，对这边适应不适应。”凉雨也淡淡地回答。 “哦。”蓝心微微觉得有些失望。 “我就说，我们都很好。然后，他就挂了电话。”凉雨抬起头看着蓝心。 蓝心苦笑了一下，“他应该很忙吧。” “蓝心，还记得你跟我说过的话吗？”凉雨停下来。 “什么？”蓝心有些不解。 “那时候我们在阿尔，我说向日葵的花语是沉默的爱，还给你讲了那个有关于向日葵的传说。可是你却对我说，你所知道的向日葵的花语是，勇敢地去追求自己想要的幸福。我当时反驳了你，但是我很羡慕你那种积极向上的劲头。可是，现在我看你，已经像那个传说中水泽仙女一样，看不到太阳神阿波罗的光芒，就垂下了重重的头。” 凉雨看着蓝心，将自己对她的感受都说了出来。 “是吗？”蓝心苦笑了一下。“也许，我现在真的很像那个水泽仙女吧。” “不要这样！”凉雨握着蓝心的肩膀。“我宁可你是个强悍有力的情敌，也不想看到你现在的模样。你知道吗？你这样只会让你自己更加无力去面对困难！” 这也许，是凉雨为数不多的真心话。 蓝心看着她真诚的眼神，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我会加油的，谢谢你，凉雨。” 虽说是小型的红酒会，但还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甜点、冷餐、乐队，一样不少。 凉雨和蓝心在参展商中穿梭着，进行前期的沟通和了解。 应该说，美女策略确实很成功，再加上étoile的卖点颇多，也确实吸引了不少参展商想要和塔拉庄园合作。 但是，应酬的同时也是跟喝酒的次数挂钩的。 几个回合下来，凉雨还应付得来，而蓝心已经有点薰然欲醉了。 “蓝心，你还好吧？”凉雨看到蓝心有些迷糊，连忙跟了上来。 “没事儿，还能撑得住。”蓝心笑笑。 有一股十分浓烈的伏特加的味道飘了过来。 “嗨，美女们，你们好吗？真高兴又见到你们了！”随着酒味而来的正是那次上任时在大厦门口差点非礼蓝心的战斗民族男子。 蓝心看到他，酒顿时醒了一半。她警惕地看着那个战斗民族男子。 “嗨，默克，好久不见！”相比起蓝心的生疏，凉雨却是分外热情。 他们两人就像那天在大厦门口一样，又搂又抱，还互相吻脸。 “嗨，宝贝，你最近怎么样？”默克搂着凉雨的细腰，笑着问。 “还不错，对了，你还记得蓝心小姐吧，我们庄园的管家。你上次差点把她吓到。”凉雨指着蓝心说。 默克哈哈大笑。“当然记得，这么漂亮的小姐我怎么会忘记，上次我喝多了没有管住自己爱美的眼睛，蓝心小姐，还请你多多原谅！” 蓝心礼貌性笑笑，就准备转到另一边的位子上去。 凉雨拉住了她。 凉雨在蓝心的耳边低声地说：“你别看这个默克又好色又不起眼，可是他的家族在战斗民族有很大的势力范围，而且什么生意都做。如果我们能拉拢他，那东欧的市场应该没问题。” 蓝心听凉雨这么说，只能留下来，继续和默克虚与委蛇。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三个人都有点快要喝大的时候，凉雨不失时机地提出了让默克做étoile的总代理，确保étoile在东欧的市场。蓝心也在一旁附和。 默克低下头想了一下。蓝心怕他不答应，又赶忙帮他倒了一杯酒。 “哈哈哈，我这个人是最爽快的！两位美女这么看得起我，我默克一定帮你们！只不过么…”默克突然停顿了一下。 “只不过什么？”蓝心问。 默克灌下一杯酒。他笑着说：“只不过，我想看看两位美女的诚意有多少。” 蓝心看得出默克另有所指，他的眼光正在自己的全身上下游移。 蓝心只觉得一阵恶心，她站起来说：“不好意思，默克先生，我想我们的想法不同，很难合作。” “哈哈哈，蓝心小姐的脾气还真大啊。”默克一阵狂笑。 凉雨再次拉住了蓝心，她摇摇头，示意蓝心忍耐。 可是蓝心已经不想再和这个色眯眯的默克再谈下去。 “这样吧，默克，我们俩再陪你喝一杯，怎么样？你喝一杯我们喝三杯，算是有诚意了吧。”凉雨和默克商量着。 “哈哈，凉雨宝贝，你都这么说了，我怎么能不给你面子？不过，喝这些酒没意思，跟水差不多。要喝就喝我们战斗民族的伏特加，怎么样？”默克狡猾地看着她们。 蓝心一听默克要她们喝的是伏特加，心里一沉。 伏特加是世界有名的烈酒。凡是喝过伏特加的人都说，像是喝了一团火在喉咙里，可见烈性之大。默克要她们喝这种酒，目的很明显，就是想把他们灌醉。 “凉雨，我们走吧。”蓝心拉着凉雨要离开。 凉雨摇摇头，把蓝心的手挣开。“说吧，默克，喝多少。” “哈哈哈，凉雨宝贝果然痛快！好，我也不为难你们，就喝三杯伏特加，喝完之后就签约！”默克把酒杯和合同同时放在吧台上，大有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架势。 凉雨拍拍吧台，“默克，一言为定。” 她举起第一杯酒，一饮而尽。蓝心担心地看着她。 凉雨接着又拿起第二杯，迅速地倒进喉咙。 但是伏特加的名声并非虚言，两杯喝下去，凉雨居然有点要倒的样子。 “凉雨，凉雨，你没事儿吧。”蓝心慌了神。 “好想吐，恶…”凉雨捂着嘴，看来已经体力不支。 默克看着凉雨的样子，乐不可支。“怎么了？凉雨宝贝，看来你的酒量大不如前了啊，哈哈哈，合作的事情还是算了吧，这杯酒看来没人喝了，我来干了吧。” “等等！”蓝心从默克的手上抢过酒杯。“默克，如果我把这杯酒喝了，合同是不是照签？” 默克看着蓝心一副豁出去的样子，笑笑说：“当然，我默克说一不二，你只要把这杯酒干了，合同我一定签给你！” 蓝心咬咬牙。“好！说话算话！” 她一仰头把那杯伏特加全都喝了下去。 “哈哈哈，蓝心宝贝，你太可爱了。”默克笑得极其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