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暗淡无光,屠正坐在帐篷中和几个将军讨论明日的战事,中军帐中篝火烈烈,影影重重。 攻城的战斗永远都是攻城那一边将士死亡多于守城的将士,尤其是守方城池固若金汤。战斗打响于屠的将士们喝完血酒的时候,那一碗酒迎着太阳的光芒,就是战场的血光和死亡。喝下了血光和死亡的将士们还会怕什么呢?踩着黄沙冲锋的将士们高声呐喊,城上箭矢如雨,城下呐喊如雷。屠把以前军师教会他的抛石器也用上了,这样就有效压制住了城上的箭矢,屠坐在白色的阿哈尔捷金马不起波澜,静静的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已经开始架上云梯了,将士们不顾一切向上爬着,也就不断被城上的石头和圆木砸下,大漠的战斗是不会留下血流成河悲壮的场面的。大漠的沙子本就是嗜血精灵,点点滴滴血液融进大漠就再也无法寻见,就像这些流着鲜血倒下的士兵,他们的身躯也许就在大漠一阵风沙过后就什么也没有了,就像他们来到这个世界一样带着恐惧的哭声,又将带着恐惧的呐喊离开。战斗出现的转机是在屠的敢死队上去的时候,这些人是跟随屠多年的士兵,他们信任屠,他们相信屠不会让他们白白死去,他们认为自己的死亡会有价值的。他们的死亡的确有价值,他们的死亡换来屠的胜利。可是这一战损失不仅仅是士兵还有士兵对于屠的信任。屠的兵马攻下了乌斐城,可是损失惨重现在仅剩下两万人马。战斗过后屠并没有得到意想之中的粮食,只看到了触目惊心的尸体和鲜血只看到了一片又一片的废墟,屠面对着眼前的这些久久无语。 “王,胧城出事了,陆梁和八方院使秘密集结兵马不知意欲何为。还望王速速定夺!”弃尔身披着黑色的披风,因为是冬天天气寒冷的连弃尔这样耐寒的人也快禁不住了。“好知道了,传我命令命非羽将军率领一万五千兵马固守乌斐城,其余人马和我赶回胧城!”屠的话语不容置疑,情况紧急也只能这样做了,如果胧城在陆梁和八方院使的手里倒还好说,如果落在笏的手里恐怕没有机会在夺回来了。 “是”“刚刚攻下的乌斐城就要离开了,留了这样一个烂摊子给非羽将军实非我的本意,只是目前形势严峻不得不出此下策,望非羽将军谅解呀。”屠的洁白的披风在乌斐城头微微摆动着,他的目光向着更远的地方伸展着没有人知道屠的心里在想什么,如果说非要有一个人话那就是屠自己了。“王,臣定当固守乌斐城直至最后一兵一卒也不放弃。”“嗯,我走了。”屠满眼深情的看着非羽,轻轻的拍了拍非羽的肩膀转身离开了,这些都是自己战场上杀出来的兄弟,也只有他们值得自己相信,可是这样的兄弟却越来越少,是因为战场的残酷?还是因为自己的欲望?屠走了,带着五千兵马离开了乌斐城向着胧城的方向出发,那是有茕国的心脏。 “八方院使,笏那边的情况怎么样?”陆梁此时正在看着有茕国的地图,心中一阵又一阵的感叹有茕国的强大和富饶。“笏要求我们出兵从后面袭击桓横的军队,他一方面从正面牵制桓横的军队一方面从侧后迂回来支援我们的行动。”八方院使坐在椅子上眉头紧锁再考虑出兵不出兵的问题。“我们既然已经杀死了尚书官和驿站使就已经无路可退了,现在以我们的实力根本就无法与屠对抗,不和笏联合你说怎么办呢?既然让我们袭击桓横的军队那我们就出兵袭击一下吧,呵呵仅仅是袭击吗,也没什么吗。”陆梁把目光从有茕国的地图上移开了,转而就是一脸阴沉的表情。 “哈哈哈……还是尚书官足智多谋,好就按尚书官说的去办。”八方院使的笑容很是虚伪让人一看就知道那是伪善的笑。八方院使之所以在位置上能略高于陆梁是因为陆梁觉得八方院使同各个国家交往甚多关键时候可以利用一下他们的力量来削弱威胁自己的人,否则马上称王的人还不知道是谁呢?“八方院使,我们目前兵力共有多少呀?”陆梁其实是故意这样问的。“嗯,也就六万兵马吧。”八方院使回答略略抽象了一些。“奥,那接下来八方院使准备怎么办呢?”陆梁已经明显感觉到了八方院使在疏远自己,看来要在没有撕破脸皮之前做好以退为进的打算。 “按你说的出兵袭击桓横的军队,策应笏的军队反击,加快我们称王的行动。” “八方院使,我近来身体略有不适,现在呢下一步行动已经明确了,我想先休养一段时间。”陆梁也缓缓的坐在了椅子上等着八方院使的回答。“嗯,那怎么可以,你我二人联手可是如虎添翼,如今你走了,我一个人怎么应付这么复杂的局面呢。”八方院使握着陆梁的手,一脸诚挚。“八方院使大人,虽然我进修养可是有什么问题你只要召唤一声,只要我还能下的来床就一定听候调遣。”如虎添翼,如虎添翼呵呵谁又是虎呢?谁又是翼呢?陆梁心想。 “嗯,那好吧。”八方院使端着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茶。“那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告辞了。”陆梁说完起身离开。陆梁刚走不久,从屋子侧面就走出来一个人,那个人面容丑陋,发须皆长,还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唯独那双眼睛发着淡淡的光芒。如暗夜那个明亮的星星发出遥远而寒意的光。“大人,陆梁此人不可低估,心机城府深不可测。”那人声音却是出奇的浑厚悦耳。“嗯,我也看出来了。所以出兵袭击桓横的事情就交给他的人去做就可以了。”八方院使声音平淡。 “大人不可,你看他刚才离去时的样子,就知道他对大人已经心存不满,定不会出兵袭击桓横。如他执意不出兵袭击桓横那么大人将作何打算?是与他发生争执还是一脸的云淡风轻的过去,无论哪种打算在现在这个形势下都是不可取的,大人要好好考虑一下。”“嗯,看来也只能动用我的兵马了。”八方院使十分信任那个黑衣人,几乎事事对他言听计从。“那大人我就先退下了。”说完那个黑衣人拱手告退。 不用多久时间,这个王国就是我的了,屠、笏、陆梁我要让你们统统倒在我的脚下,臣服于我。其实权利在人的一生中本就不应该占有那么大的位置,只是人永远无法战胜自己,永远被自己所控制,欲望的膨胀来自于心的膨胀,心的膨胀来自于本性的变化。欲望害人,当自己微不足道的时候很是向往那种高高在上的人,可是当自己高高在上的时候却又感到孤独落寞,究竟自己当初是想要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还是真的要高高在上呢?直到后来渐渐迷失原有的自己。连自己当初想追求什么都不记得了,都不知道了。梦醒时分才知道,刚才的美好只是一场梦,自己还是要活在这个让人无奈又让人幸福的现实世界。只是不要梦醒时分就已经到了另一个世界。 胧城内外到处都是张贴的文榜,历数屠的罪恶行径,还有表彰八方院使为了和屠对抗不惜冒死死谏等八方院使的几大义举和善举,围观的人里三层外三层,屠的罪恶被无限扩大,八方院使的义举和善举被传扬的人尽皆知。胧城内外的百姓顿时议论纷纷加上八方院使的人在百姓中间推波助澜不出几日很多百姓纷纷要求八方院使称王,治理胧城。“代王,现在胧城内外很多百姓都要求您为有茕之王,您一定要顺应民意不要再推辞了。”八方院使自从用计杀死了尚书官和驿站使,自己就代理了有茕王的职位,虽然不是王,是个代王可是在胧城确然是说一不二的人物。 “是啊,现如今天下大乱,胧城不可一日无君,望代王顺应民意。” “望代王顺应民意,顺应民意!”殿下的文武百官跟着应和着,其实人人都知道这只是迟早的事情。 “既然盛情难却,那我也应该顺应民意。沪啼拟旨诏告天下。” “遵命。”沪啼是梦黎的家臣,从很小的时候就一直跟随梦黎,梦黎那时候不听话总是犯错,但都是泸啼挨得罚。两个人感情从小时候的犯错与挨罚的关系逐渐上升到朋友关系直至成为今天王和大臣的关系绝对信任的关系。不出多时泸啼拟好了旨,转过身朗声念道:“有茕国之王,诏告天下因王屠好战,性杀戮,于有茕457年出兵抗击戎卢、若羌、龟兹三国联合大军十五万,未获全胜,致使有茕国遭受十年来最为危险的状况。王屠未胜不尊天理滥杀无辜,火烧两万降军,王屠喜好征伐,致使有茕国民不聊生,尸横遍野。有茕百姓震怒推翻王政,推举有茕国代王梦黎为有茕国之王,不改国号,不改纪元,仍旧遵循以前旧制。” 不多时这样的诏告就传遍了胧城,大街小巷都在谈论着有茕国的未来和有茕国之王梦黎。他们的想法或许不会影响梦黎一切,可是有三个人看见了这样诏告却是十分愤怒,胆大的将诏告撕毁。王屠刚刚要命令部队行军,就看到了这样一份诏告,他看完之后什么没有说直接将诏告撕毁继续前进,他已经从各个城池集结兵马五万,随时可以对胧城的梦黎发起致命一击,现在是只是时间问题。“呵呵,那个梦黎还真是无耻呀,利用我当初的计谋做他现在想做的事情。放心吧我是不会让你长久的梦黎,因为只有我才能成为王,有茕的王”陆梁随手就撕毁了这份诏告。 “大人,您看现在我们该怎么做呢?”“谁让我兵力没有梦黎多呢,只好事事全让着他,既然他把我逼到了绝路我也只能和笏联手击败他了。”陆梁的嘴角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凤城之中,笏的脸色很是难看,他的手里拿着一份诏告,仔细的看着随后撕毁。即使屠不配做王也轮不到他梦黎篡位。“命令楼兰幂做好反攻的准备,明日一切照计划实施。”笏背着手狠狠的说出了这些话。声音满是杀机丝毫不带掩饰。有茕国正面临着数十年来最大的危机,究竟这场危机能不能顺利度过或者是有茕国会不会江山易主就全看这几个人怎么做了。几个人就能决定一个国家人民未来将面临什么样的生活,究竟谁是人民的选择,究竟谁能给人民带来利益和好的生活,他们从来就不会考虑他们只是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厮杀,为了权力厮杀。或许直到有一日他们理解了权利的真谛后,理解权利是一种责任后他们也许会有负担,或许会有一颗为民着想的心。那是他们才真正是一个国家的王,一个百姓支持的王,一个有血有肉的王。君权神授非真理,民心所向是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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