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了洞厅,身后的石门便自动关上了洞穴是一片黑暗。屠在前面带着路,一袭白衣在洞穴的黑暗之中也能发出微微的光亮,滢勉强能看清楚脚下的路。两个人终于走出来了,来到一间十分质朴的屋子内,香炉内还冒着一缕缕香烟。这是独孤花制成的,在大漠已经不多见了许多年前独孤花以其独特的香味儿而被疯狂采摘最终直至独孤花灭绝,没想到今天却在这里见到了还真是神奇。“屠,这种花你是从哪里弄来的?”滢禁不住诱惑深深的呼吸着独孤花神秘的香气,陶醉其中。果然香气浸入五脏六腑,一阵骇然。全身酥软曼妙而不可言。 “这是我们的士兵在收集木柴的时候偶然间发现的。”“军师你就先住在这里吧,待会我去找两个侍女。”屠离开了,滢坐在桌子旁边有些困倦。“滢姑娘,你先洗个澡吧。然后好好休息。”侍女进来了,滢冲她们点点头。不多时,一个木桶已经被抬进来。两个侍女注满了热气腾腾的水,放上香料和角豆。滢脱下了衣衫,近似于完美的身材,每一寸肌肤都是如此的白皙质感,长发直达腰际她平时头发都是卷起来的,她从来也不知道自己头发有多长因为从来就没有记过。她享受着水的温暖,闭上眼睛任由侍女搓着背部,这些日子她实在是太累了。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样舒舒服服的洗过一次澡了,洗完之后换上侍女放在旁边的衣服,她总感觉这衣服有些别扭,可是又不想在说什么。便躺在床上昏昏睡去。 垂芯楼中,邑脸色苍白的坐着,他的旁边就是他的二弟笏,太阳节依旧,只是邑这几天承受了太多的打击人也显得苍老了。“笏,三弟已经略有反叛之心,他手握重兵不得不防。”“王兄,你要相信屠呀,战场的情况本就瞬息万变,难以预测你可不能只听一面之词,再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个道理王兄你应该是知道的。”笏没有等邑把话说完便开始为三弟辩护了。“笏,你听我把话说完。我相信三弟,可是我不相信他手底下的将领。三弟无反叛之心,可是他手底下的将领一个个都是久经沙场,比起心机三弟和他们还差的远呢。”邑加重了语气。 “事到如今也有我的失误,今天找你来就是想让你出面跟蔻国的国君商量一下能不能先借些兵。”“借兵!王兄蔻国毕竟不是……”笏还没有说完话邑便挥手打断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蔻国的确不是自己的人可是这是茕病逝前交代过的,如果有茕国有一天有什么困难解决不来的可以寻求蔻国的帮助。”“原来是这样,那我回去和公主商量商量。”邑看着自己的笏。这就是自己的多年的弟弟,可是如今竟然让人感到那么陌生,仿佛自己和他们有了很远的距离,远的不知道他们究竟躲在什么地方。 “那王兄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退下了。”邑微微点头,注视着离开的笏。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胸腔一热竟然吐出一口血来。旁边的侍女急忙上前,另一个侍女想要御医,被邑拦住了。“记住今天的事情谁也不要对外讲,否则你们将永远见明天的太阳。”“放心王我们绝不会像外面头露出半个字。”两个侍女急忙跪下。“也包括王后。”邑说完这句话就一个人离开了垂芯楼。背后是无穷的风向那无穷的方向吹着无尽的忧伤。一个王国的百姓还在安居乐业,战争并没有对他们造成太大影响,因为战场远在千里之外的大漠之门。可是这个时候一个王国就要江山易主了,究竟是谁的天下还犹未可知。 红枫阁内,邑抱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喃喃自语“璇啊,如果有一天我不在是王,我们遍寻一个四季如春的地方隐居吧,白天我们在草地上漫步向青草更青处走着,晚上的时候我们望着夜空数着漫天璀璨的星辰。一天就这样过去,一年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你说好不好?”“当然好了。”可是王不在是王的时候真的会这样吗?这几天的朝廷上下的传闻他也听说了不少,可是如果王不在是王,那么王或许只有死路一条。 璇紧紧的抱着此时此刻只属于自己的王,她不愿意松手可是王仅仅在此时此刻属于她,更多的时候王是属于有茕国的百姓和有茕国的天下。阁外的枫叶已经红了,红的就像许多年前在大漠中丧命的将士。大漠朔风呼啸着,漫天的黄沙席卷而来,每一个将士都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枫树苗,不是他们不知道自己的生命没有树苗重要而是自己生命绝对没有王的命令重要。他们是一支创造了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神话将士们没有他们不能完成的任务,没有他们不敢完成的使命。 王的命令就是他们冲锋的方向。大漠朔风过去了,许多将士们连尸体都没能留下,随着大漠的朔风飘向了远方,飘向了黄沙深处更深的地方。他们在回去的路上也遇到了截杀可是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以一挡十,即使被敌方的兵器刺中了心脏他们也要咬下对手的一只耳朵来作为见阎王爷的下酒菜。敌人不是被打退的,而是被吓退的。自己种的那几十颗树苗就这样被将士们保护下来,每一棵树苗运到胧城的时候都沾满了将士们的鲜血。一千余名将士只剩下不到二百名将士是活着回来的。活着的将士们在不久之后听说枫树活了的消息之后便集体自杀了。他们选择的方式是互相搏杀直至最后一人用自己的刀结束自己性命,二百多具尸体留着鲜艳的血液,邑把他们埋在了王陵并在王陵的周围竖起二百多个石雕。 王后还我命来,王后我以性命换你枫树哈哈,还我命来。“啊”王后璇惊醒了,这些天她总是这样,王在时便没有这样的梦,王不在的时候自己总会做这样的梦。异常奇怪,诡异不可思议。难道自己命不久矣吗?不是说经常梦见有人在召唤自己就意味着自己即将离开这个世界。也是呀自己被王专宠五年了,自己都快忘了王还有两个偏妃呢?为什么王直到今天都没有王子还不是因为王专宠自己,自从和两位偏妃结婚之后王除了大婚之夜是在她们那里度过的就再也没有过去,说是身在王宫可是两位偏妃的命运和在冷宫里面又有什么区别呢?还真是苦了她们两个了。五年的专宠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足够了,五年的时间王把对女人的感情全部都用在了她身上。身为一个女人应该知足了。 天都亮了,自己还在梦中。梳洗完毕后她坐在枫树林中感受中清晨的阳光。清晨的阳光是一天当中最温柔的,带着空气中的寒气直直的扑在你身上,让你领悟秋天来了的真正意义。璇看着枫叶红了一片片如同烟花绽放那一刻的灿烂,秋天了枫树林里落下了一地凋零的火花。璇不喜欢人清理枫树林的的落叶,落叶便一层又一层,人踩在上面连声音也没有。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如果王不在是王,那么璇也将不再是璇。 垂芯楼内,邑面容憔悴。 “笏,如今我也只能相信你了,军师在的时候还可以出谋划策。如今王的身边就你一个可以相信的人。笏等待三弟把月氏国战败你就可以出兵将其剿灭,记住三弟不可杀。”邑语气里透着一股寒意令人发抖的寒意。笏没有回答,他静静坐着。“那军师是不是已经被三弟杀害了呢?”他关心的焦点是军师而不是王的话。 “没有,被三弟抓取了生死未卜。”邑十分的无奈。笏缓缓从椅子上站立起来,看着垂芯楼外飞舞的太阳节和耀眼的光芒,眼睛杀气顿显但瞬间又归于平静。要想得到王位必须先灭掉三弟那支力量,王位现在唾手可得,要是想安稳点还是先静待时机吧。欲谋王位,必除三弟。“王,臣弟必当殚精竭虑,替王兄扫平障碍,百死不悔!”邑搀起笏,笑着不知道说些什么好。阳光打在垂芯楼的楼顶的青色的砖瓦上,两个人身在光明之中心却在彼此看不见的黑暗之中,为了权力和自己难以填平的欲望就连亲兄弟也是可以背叛的,人究竟怎样一种可怕的动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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