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关传来的开门声使坐在沙发上的徐静淑侧过脸去,原来是小晗回来了。“埕埕没跟你一起回来?”她问岳小晗。 “我刚刚去教室找过他,但他不在,我还以为他回来了。他没回来啊?”岳小晗把书包和大衣脱下来,跟着做到沙发上去,“叔叔呢?” “叔叔见药箱里没什么药,所以刚才出去了。”徐静淑伸手抚摸岳小晗的脑袋,“肚子饿不饿,婆婆在厨房里做饭,等一下就可以吃饭了。” “要不要再打个电话给他?我刚刚打给他,但是他没接,估计没有听见吧。” 徐静淑已经猜到陈埕此时在什么地方,复学之后的这两个星期,他常常都是很晚才回来。可她一直都在犹豫,可此刻作为一个母亲本能的反映,她明白已经是时候把她所知道的事情在陈埕面前挑明了。 徐静淑紧紧捏起拳头,深深吸进一口空气,“小晗,秦子孝家在什么地方?”她说话的声音像在发抖一样。 对于徐静淑突然问自己的问题岳小晗也没想得这么复杂,于是他说:“我也不知道,好像是什么公寓。对了,柏翌应该知道,我打个电话帮你问问吧。”接着岳小晗就拿出手机给柏翌打过去。 当徐静淑听完柏翌在电话里说出的地址,她埋头沉默良久,当把电话还给岳小晗后她站起来走向了玄关。 “小晗,我去秦子孝家把陈埕抓回来,你们自己吃饭,不用等我们!”是恶狠狠的冷冰冰的一句话,听不见任何熟悉的温柔。 感觉不到此时说话的她是自己喜欢的静姨。 袁筠仪和柏翌面对面坐在饭桌前吃饭。 袁筠仪看到柏翌脸上浮现着一种淡淡的忧虑,于是好奇地问道:“你怎么啦?从和你静姨打完电话后就是这样的表情。现在我们都可以放心了,小晗在那边会比跟着岳旭龙好上千百万倍。” 柏翌悄悄瞪袁筠仪一眼,心里说,你没资格提小晗的名字。“人长大总有自己的心烦事,我用不着什么事都跟你说吧?” “你妈是关心你,不知好歹的东西!”袁筠仪挟一口菜送进嘴里,也不愿意再跟柏翌说话。 柏翌倒觉得她不说话自己还轻松一点,随便扒几口饭后放下筷子就回房间去了。 柏翌坐到写字台前给岳小晗打电话,接通之后是岳小晗有些低沉有些着急的声音。 “静姨刚才出去了,就是你说完地址之后。她说她去秦子孝家把陈埕抓回来,是抓回来。我打电话过去他还是不接,他是不是设置成震动啦?” “你先别急,其实我说完地址后也觉得有点不安心。听静姨的口气就觉得不对劲儿,但是她不可能知道秦子孝和陈埕的事情呀!” “刚才静姨出门只甩下这一句话,感觉她要去杀人一样!” “等一下他们回来,如果发生什么事情你打个电话给我,如果没发生什么,就不用打电话了。” “行!” 柏翌切断电话后继续在椅子上呆呆地坐了一会儿,然后才把一本理科综合习题拿出来做。 2009年12月22号星期二傍晚 一辆白色汽车停在木子公寓前的马路边。远远的马路尽头,那轮橘红色的夕阳已经快要与地平线接壤,正缓慢地、让人无法察觉地往下移动着。 方向盘旁边的显示器上所显示的时间已经六点过十分了。徐静淑坐在驾驶座上看着公寓的十二层。车前的窗户照进来一道红色的光线,把徐静淑没有表情的脸染成了红色。她打开车门走下了车。 秦子孝和陈埕光着身子盖着被子紧紧抱着睡在床上。 滑滑的皮肤触碰在一起,痒痒的很舒服。闻着他皮肤散发出的味道,是很自然很自然的味道。用手抚摸着他温热的胸口,感觉到布满胸口那片硬硬的肌肉。再慢慢地从胸口滑到腹部,同样是一片软中带硬的感觉。 秦子孝在陈埕嘴上吻一下,“好了,把衣服穿好,该回家了。” 陈埕抱着秦子孝不舍得现在就放开,他继续把脸往他胸口上贴,“再抱一下下。” 秦子孝伸手在陈埕脸上捏捏,兀自坐起来拣起地板上两人的衣服,接着一边穿衣一边说:“快把衣服穿好,我送你回去,不能太晚。” 陈埕不情愿地坐起来,然后穿上饱暖内衣裤。 秦子孝下床穿好裤子系好皮带,接着弯下身子捡起刚刚不小心扔在垃圾桶旁的避孕套,然后重新把它扔进垃圾桶中。 “刚才取下来时都漏到床上了,怎么今天出来这么多?”陈埕用食指指着床上那湿湿的一小块,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是不是憋太久啦?” 秦子孝重新往床上扑过去,压着陈埕的身体亲吻他的嘴。 忽然传来一阵门铃声。 秦子孝都有点舍不得离开陈埕的嘴,但他的嘴还是从他的嘴上离开,“好了,快把裤子和外套穿好,我们该动身了。” 秦子孝走出卧室去开门,在门外看到的是一张感觉很熟悉但却从来没有看到过的脸孔。 “你是?”秦子孝有些惶恐地看着门外的女人,“有…什么事?” “我是…陈埕的母亲。”徐静淑处近秦子孝的脸,“我来…找我儿子。” 秦子孝的手僵硬地抓在门沿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大脑里空白一片,鼻腔里的呼吸声也放慢速度直到完全消失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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