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变态，真他妈的衰到家了！也不知道是上辈子造什么孽？这辈子要受这些个罪！” “说实话，有时候我是挺看不下去的，胖子那孽种也是，总是欺负他，好像他是自己的杀父仇人一样，也亏他下得了手！” “的确是这样，其实那个叫陈埕的也没做什么嘛！不就是像个女的嘛？可在班上是处处遭冷眼，你看我们班那些个女生，一个个阴阳怪气，转着声调去针对他。男生倒还好些，不过就是胖子那伙人爱联合着欺负他，下手也真是狠，你看今天早上他的手，就那样被推窗夹住，然后从窗台上摔下去，他那难受的样子我当时看都不敢看！” “其实他也够可怜的哦！这么瘦瘦小小的一个人，在他们面前连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说得白一点，他们只用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他弄死！” 手里燃着的烟烧到了手指，岳小晗咬着牙轻轻叫了一下，手指迅速松开，烟头掉在了便盆里。 岳小晗甩甩手，摁了一下冲水的开关。 一阵哗啦啦的流水过后，岳小晗走出厕所。 岳小晗站在过道前的雪地里，嘴里哈出一股接一股的白气，他一边摩擦着手心，一边看着七班的教室前。 过道上一个学生都没有。他朝那边走过去。 他隔着窗户远远看着教室里，可模模糊糊什么也看不清。他向前站在过道上，隔着窗户打开的缝隙，听到了教室里传出的闹哄哄的声音，看到了教室里的陈埕，看到了他的脸。 陈埕坐在中间，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他的右手放在抽屉里，左手放在课桌上，脸贴着手臂面向窗户。不过他是闭着眼睛的，所以没有看到正站在窗户外看着自己的岳小晗。 一个女生看到岳小晗后，从教室里走出来，一直走到他身旁。 “请问，你是不是找人啊？”她微笑着说。 岳小晗的视线转移到女生的脸上。看着那张脸，他的嘴角露出不屑甚至带着轻视般的笑容。 岳小晗没说什么，侧身就走了。 女生撅着嘴，挺委屈地白岳小晗一眼，也转身走进了教室。 体育老师走进柏翌他们班的教室。 坐在课桌上的学生们显得特别安份，似乎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换得些什么。当体育老师宣布完自由活动，安份的学生们便一个个欢呼雀跃，乐得忘乎所以，甚至有几个学生激动地拍打着课桌，教室里呈现出一片喧闹。 柏翌显得不怎么激动，只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着窗外。为了让视线更清晰些，他伸出左手在玻璃上来回擦拭，把玻璃上的一部分白色雾气擦得干干净净的。手离开玻璃后有些湿润也有些冰凉，于是他紧紧捏起了拳头。 柏翌把脸处近已经被自己擦干净的那一部分。从这边的窗户远远地看到了松江，还有记忆里常常出现的南苑。不过此时的一切都被白雪覆盖了。 “柏翌！”一个女声站在门口喊着。 柏翌把脸转过来，看着声音发出的地方。 “外面有人找你？”女生从门口走进教室来。 “谁啊？”柏翌站起来，走出了教室。 岳小晗靠在门口的墙壁上，侧脸看着跨出来的柏翌，“我。” 柏翌看着他，“你不上课啊？” 岳小晗耸耸肩，“逃课了！” 柏翌皱皱眉，“有什么事快说，说完快回去上课！” 岳小晗明白柏翌是在担心自己，所以故意露出那种不在乎的笑。 柏翌的眼神中稍显轻微的怒火，“到底什么事？” 岳小晗擤了一下鼻子，“你很了解那个人是不是？” 柏翌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觉得莫名其妙，“啊？” “你有多了解他？” “你到底想说什么？”柏翌的口气变得急躁起来。 “陈埕的事你知道多少？”他的神色变认真了。 柏翌的视线停留在岳小晗的脸上，那样的表情让他明白，这个不是岳小晗随随便便的问题。 “知道多少，关于他的事？”带着恳求的语气。 “你想知道？”柏翌饶有兴趣地把头一偏，“什么时候竟关心起那个变态来了？”带着讽刺般的笑容。 岳小晗埋下脸，“我想知道。” 柏翌和岳小晗并排坐在走廊尽头的楼梯上。两人的手臂都撑在腿上，看着楼道里的玻璃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