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该不该骂慕容飞是笨蛋? 依奴尔又陷入了犹豫… 当慕容飞在黑市卖了不少东西,他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到玻璃艺品店弄了一副眼镜。 而当他把眼镜挂上的时候,傻里傻气的圆框与厚镜片竟然将他的杀气与狂傲彻底遮掩,变的斯文许多;而且当他在用皮尺替依奴尔良身材时,专业的模样完全不像一个脱离文明的野人,反而像是个学者、艺术家。 而且更惊人的是,他那又粗又大的手竟然巧的妙不可言,尤其是当他在旅馆里将一匹黑布裁剪成礼服配件,一针一线的缝制成一套漂亮的晚礼服时,依奴尔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男人就是她所认识的慕容飞… “干嘛一直这样傻笑看着我?”慕容飞道。 “我只是在好奇,你还有甚么事情办不到而已…”依奴尔道。 “可多了。”慕容飞用着巧手将闪亮的蜥蜴鳞片当作珠花,一针一线的缝在晚礼服上,也不看依奴尔,淡淡道: “生孩子,喂母乳,放法术,以及微积分;跟人交朋友,还有逗女生开心。” “最后一个是骗人的吧?”依奴尔戳着慕容飞的鼻子,道:“你手工艺这么巧,不可能没有女生喜欢吧?” “赚不了钱的无聊消遣而已。”慕容飞道: “我那个世界,女人只在乎物质享受。 没钱的穷男人,比野狗还不如,怎么会有女生青睐? 况且,我自己吃饭、生活、一切一切自己就能打理了,多一个米虫赖在家里徒添麻烦而已。” “你都不像其他穿越者,心里只想回去原本的世界。”依奴尔道。 “我在哪都一样。”慕容飞吹掉礼服上的杂线尾与碎料,道: “独居、孤家寡人,没有牵挂、没有家累,没有人期待我的出现,也不会有人等着我回家。 家,仅仅只是遮风避雨、打滚睡觉的土窝而已。我觉得我很幸运,来到了一个可以伸展我拳脚的地方,而不是终身不得志,窝囊到老死。 回去?一点意义也没有。” “最起码你这手工艺值两百块到三百块金美加。”依奴尔拿起晚礼服比着自己的身材,道: “你还是当个工匠吧!当野蛮人多么没赚头啊!” “你想太多了。”慕容飞道: “你以为这点毛皮功夫可以填饱肚子,那你就太小看艺术市场了。 呐,配上以卡度度的毛皮,就是很漂亮的冬衣了。” “谢谢,我马上穿!”依奴尔高兴得心花怒放,立刻脱掉她全身行头,换穿慕容飞手工缝的晚礼服。 刚好贴身,而且披上衣卡度度的暗红色毛皮作为外衬,黑色礼服搭配依奴尔的灰绿色皮肤,以及五光十色的头发,的确把她的可爱给衬托出来。 而慕容飞自己却给自己弄了一套修行僧侣的亚麻布袍,浅米白的长袍被他从正面用剪刀割开,切成一套带有他原本世界风格的大衣,以及长度及小腿的下摆;简单的扎了一条皮裤,也不穿衬衫,就直接将以卡度度的毛皮裁剪成钓鱼背心穿成内里。 大衣一披,他将自己的乱长发束成一个清爽的后梳马尾,完全没有野人的气息… “这变化也太惊人了吧?”依奴尔目瞪口呆道:“这落差可以说是毛毛虫跟蝴蝶之间的落差了…” “只是没穿衣服跟有穿衣服的差别而已。”慕容飞道: “毕竟是要到别人府上作客,总要替屋主的面子着想。如果是我,我就无所谓了。” “说真的,你住在山野太可惜了…”依奴尔道:“如果会骑马就更好了…” “谁说我不会?”慕容飞打开房门,旅社的伙计早已经牵了一匹高壮的白马在门口伺候着。 “再不上来我就把你绑在马后喔。”慕容飞跨坐上马,半威胁道。 “收回前言!噗鲁鲁鲁鲁…”依奴尔白了一眼,吹着上嘴唇发出噪音,已表不满。 罗伦佐的家的确称得上寒舍。 那是一间被零碎的农舍给包围的旧市镇厅,但是周遭的农田早已被填去,变成了贵族的骑马娱乐场。 而失去了农地,这些农舍以及旧市镇厅成为了城市里的治安死角,以及绝望的温床。 “欢迎光临寒舍。”罗伦佐肩膀扛着一个脏兮兮的小孩,一边行礼,一边拍打着另外一个顽童的屁股,要他去洗手。 “小孩也真多。”依奴尔看着唯一点亮煤油灯的大宅,看着里面依窝乱哄哄的,全都是年纪小大不一的小孩奔跑、嬉戏,感叹道: “你也太能生了…” “你误会噜,漂亮的女士。”罗伦佐亲吻着依奴尔的手背,道: “这些孩子全部都是我收养的孤儿。 有的,是从贵族家里逃出来的奴工;有的,是父母战死的孤儿;有的,是从奴利商那边抢夺来的人肉商品,在他们陷入更惨的困境以前,最起码,我这里三餐还能勉强供应。” “小孩是不错的人力资源。”慕容飞道:“至少,你有一群小扒手。” “关于这点,我也蛮头痛的。”罗伦佐抓起一个从慕容飞脚边跑过的孩子,苦笑的揪住那小鬼的手,将慕容飞的钱袋抢了回来,道: “上梁不正下梁歪,我是个贼,我养出来的孩子当然也耳濡目染学坏,我也没辙。 但是,我宁可让他们当贼,我也不想让他们从军,成为那该死城主的走狗。” “兄长大人,那么走狗跟您请安了。”一个穿着浅蓝色晚礼服,挽着一头高发髻的金发女性从一旁现身,然后凝视着慕容飞好一阵子,才讶异的叫出来。 那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城门守军的卫兵队队长! “怎么,你们认识?”罗伦佐道。 “一面之缘。”那女性淡淡道: “哥哥,他就是我刚刚跟你说,早上在大门口,用麻绳将那六人组吊死的那个疯狂野蛮人。” “那真巧,我要跟你介绍一个只身猎杀以卡度度的英雄,也是一个疯狂野人。”罗伦佐道: “这是舍妹,名字叫萝娜罗可迪亚李先。 你已经认识我们兄妹,还没请教尊姓大名?” “慕容,单名飞。”慕容飞道:“我是来自裂隙那个世界的穿越者。” “这就难怪了。”罗伦佐道: “纯血统的亚洲人,地球东方拥有着战斗民族血液的黄种人,跟我们先祖一样都是黄祸种。 来来来,站在门口聊天多别扭,进来坐坐。” 罗伦佐盛情的招待了慕容飞与依奴尔与三十几个孩童同桌而食。 餐点虽然只是简单的玉米汤、炖肉以及粗面包,但是罗伦佐看着那群孩童吃的津津有味,把他自己的那一份晚餐推给了几个还没有饱意的孩童。 一顿饱餐之后,萝娜哄骗着孩童们就寝,而罗伦佐开了一瓶红酒招待慕容飞他们,但是对慕容飞来说,红酒根本不起他的兴趣,他感兴趣的,是塞满整个书架的地球书籍,以及挂在罗伦佐家里的一把斩刀。 那已经是骨董了,但是慕容飞很清楚,那绝对不是西方文化产物,而是有五百年历史的明朝海军佩刀。 “地球时间一四三一年,三宝太监郑和第七次下西洋,船旅经过马六甲海峡时,与英国东印度公司的劫掠船队相遇,历经八个小时的船战,双方都有船只被卷入风暴之中。” 罗伦佐道: “我的祖先,是郑和船上的水师教头,名唤李先。 而他的妻子是同样落难,一起被卷入海上裂隙的英国人,所以,我们的姓氏成为了有趣的先祖全名。 而先祖们在这块土地上奠定了基础,创立了奥克农公国。 而我父亲,荣耀的赛奥李先,原本是这个国土的合法继承人。” 依奴尔不敢相信的看着慕容飞。 先前慕容飞在城门口跟萝娜一言一语的对答里,竟然跟他猜的相差无比… 罗伦佐的父亲是公国继承人,那他妹妹萝娜不就是公主了? “哥哥做贼,妹妹做门卫,想必你们的苦衷不外乎就是贪婪的近臣,加上一个只想享受,却没有脑浆的亲戚吧?”慕容飞道。 “你猜对了。”罗伦佐苦笑着: “我叔叔,就是现在的领主,达雷李先,不过他只是个喜欢花天酒地的腐败领主,是个傀儡。 真正的掌权者,是首相萨巴斯托比安。 首相萨巴斯利用职权官商勾结,而他的亲人、妻族掌控了所有的生意,不断中饱私囊,却又挥霍无度的强征不必要的税赋,弄得人民哀怨在道;长年征战邻国,却不愿意巩固国防应对一年一度的“魔兽之夜”,每每到了红月之夜,各种强大魔兽透过裂隙入城杀戮,我们却难以抵抗… 以卡度度就是红月之夜滞留在领地内的魔兽之一。” “重点来了。”依奴尔道。 “我希望你们帮助我。”罗伦佐道: “红月之夜是降雪的第一个月圆。 届时,胆小的城主以及怕死的贵族会固守在宫殿之内,完全不顾百姓死活… 我需要一个英雄,一个足以跟魔兽相抗衡的英雄,率领我的弟兄以及我妹妹领导的正牌军跟魔兽对抗,然后,挟带击倒魔兽的英雄光环与声威,逼退无能政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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