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俊宇与皇甫文平初尝职场生活,对其中的酸甜苦辣自然没有深刻体味,但这滋味也是浅尝便知的,因此他们在第一个工作日结束之后,自然而然会以此为话题来谈论一番。 如果是单独俩人谈论这个话题,既显得单调也缺少情趣,似乎俩人都意识到了这一点,经过一番商议,俩人终于达成了统一意见,其结果就是找一家餐厅然后叫上慕容丽芳好好叙叙旧。 当即皇甫文平给慕容丽芳打了电话,在得到慕容丽芳的肯定回答之后,俩人就来到一家小餐厅订了一间包间等着慕容丽芳的到来。 大约过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装扮一新的慕容丽芳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仨人一相聚,包厢里立即被一种轻松愉快的气氛所包围。这时,就像突然从什么地方刮来一阵大风,一下子把近来几天一直悬在仨人头顶上、压得他们透不过来气来的浓重乌云一扫而光,使他们终于可以无所顾及地开怀言笑。 俩人本想就工作一天下来的所见所闻与心理感受交流一下彼此的意见与看法,没想到慕容丽芳一来俩人的主意立即改变了。似乎这时关于他们自身的喜怒哀乐根本就是不值一提,而有关慕容丽芳的任何酸甜苦辣的小事都能激起他们最大的兴趣。 “真没想到啊慕容丽芳”皇甫文平兴致勃勃地说:“你第一次登台表演就轰动了全场。” “是啊,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尉迟俊宇说:“即使是光听琴声就已经给人一种如闻仙乐之感了。” “这么说那一刻,你是动心了?”皇甫文平边说眼睛边在尉迟俊宇与慕容丽芳俩人之间穿梭。 皇甫文平看到尉迟俊宇与慕容丽芳的脸上出现了尴尬的表情,为了不至于出现冷场的局面也算是为了调剂气氛的需要,说:“对了,我还没问呢,慕容丽芳怎么会突然参加XX投资公司的开业庆典的?” 尉迟俊宇与慕容丽芳相视而笑,却都不说话。 “怎么了?这都是干啥啊?”这样一来皇甫文平更加是丈二与尚摸不着头脑,只得陪着俩人干笑。 “算了,还是我来告诉你吧……”就在这时尉迟俊宇看到慕容丽芳朝自己摇摇头,马上打住了。 “哎哎哎!”皇甫文平急忙说:“这是干吗呢?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是这样的。”直到这时慕容丽芳递给了尉迟俊宇一个应许的眼色,尉迟俊宇这才接着说。”也就是前天晚上。你现在知道,了吧?” “好像说的并不是很完全。”皇甫文平说:“——这么说慕容丽芳应该是与孤独士奇认识的了?可他们具体是怎么认识或者是产生联系的我还是不知道。” “那天晚上慕容丽芳把手机忘在了夜未央……” “正好让孤独士奇捡着了——你不用说我就知道,了。”皇甫文平接过话茬说:“然后等慕容丽芳找手机时一拨那边正好是孤独士奇的声音……我说的对吧?” “哎!皇甫文平,你简直就是中国版的福尔摩斯,一切都在你的预料之中嘛!”尉迟俊宇半开玩笑半揶揄的说。 这时服务员送来了他们点的东西,仨人人边吃边聊,谈话显得随心所欲而又非常有默契。 “据说这姓孤独的老板很有钱,在国外还开着比这更大的公司哩。”皇甫文平说。 本以为这句话会马上得到另外俩人的附与,等了半响才发现原来他是一个人自说自话,这时他才感觉到自己此时谈论的话题是多么的不合时宜。 “原来你钢琴弹得这么好,今天我算是开了眼界。”就在所有人都不说话的瞬间,尉迟俊宇忽然说。 “这你就没有我了解了。”皇甫文平一听立即对这个话题产生了兴趣,说:“她上高中的时候钢琴就已经弹的很好了,因为她爸生前很痴迷艺术,想让她长大后当个艺术家。” “哦,是这样啊,我说呢!”尉迟俊宇道。 “哦,你还不知道,吧,他爸生前会作曲呢!”皇甫文平被尉迟俊宇的热情所感染,立即变的夸夸其谈起来。”只不过是自学成才。” 可能是过多的谈到慕容丽芳的父亲,触动了父亲死时留下的伤疤,尉迟俊宇看到慕容丽芳的脸上微微有些变色,连忙改变话题道: “过段时间校庆就到了,届时我们就可以见到东里其平与东方美雪了吧?” “是啊。”皇甫文平说:“郎才女貌,多么让人羡慕的一对啊。” “既然这么羡慕人家。”慕容丽芳说:“你自己为什么不找一个呢?” 皇甫文平无言的一笑,似乎是有苦难言。 “也许是缘分没到吧。”尉迟俊宇说:“说不定哪天缘分到了结婚都是有可能的。” “慕容丽芳想过什么时候结婚吗?” 皇甫文平话音刚落,这时尴尬的一幕出现了,只见尉迟俊宇注视着慕容丽芳似乎想洞察出她脸上最细微的表情变化,而后者却也不躲避,只是在遇到皇甫文平的目光时明显能感觉到闪避的意思。 “不要误会……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就在这时有人给慕容丽芳打来了电话。 “是孤独……士奇,他等下过来。”慕容丽芳接过电话说。 仨人一时都没了言语,那感觉就像听到了一个不幸的消息,而且马上就要降临。 不一会儿,一个服务员开门走了进来,而他身后跟着的人正是孤独士奇。 “哦!”孤独士奇进门便道。”大家都在呢!” 皇甫文平与尉迟俊宇稍一迟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与此同时孤独士奇感受到了从俩人眼里射出的两道略带敬畏的目光。 “你们两个坐坐坐。”孤独士奇朗声说:“下班之后不用拘礼,就把我当作你们的朋友吧。” “你是我们的领导。”皇甫文平恭敬地说:“再怎么样我们也要对你礼敬三分,又岂敢与你呼朋唤友。” 孤独士奇朝服务员打了个手势,后者明智的退出了包厢。唐王二人看到孤独士奇就座之后,这才又重新坐回到座位上。 “你们两个第一天上班,还习惯吗?”孤独士奇坐定之后说。 “还好。”皇甫文平答道。”工作对于我们来说既是谋生之道,也是我们命中注定要完成的任务。” 孤独士奇呵呵呵地笑了起来。 “把工作当成一种任务?”孤独士奇说:“也许在你们这个年龄段的确如此,但等你们到了我这个年龄,自己当老板时,就会发现工作其实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它最大的回报就是可以使你得到你想要的任何东西。” 皇甫文平点头表示认同。 “你们好好工作。”孤独是奇又道。”作为慕容丽芳的好友,我是不会亏待你们的。” “那我们在这里就谢谢你了。”皇甫文平说。 “慕容丽芳,你怎么不说话呢?”孤独士奇看到慕容丽芳如慕容庶进曹营一般一言不发,终于忍不住问道。从进门到现在孤独士奇的眼睛未曾离开过她哪怕短暂的一秒钟,即使是在说话时他的眼睛的余光也是瞟着她的,连自己说的话都是在力求引起她的注意,然而最后却是这种结果,他不禁感到很是失望。 “你知道,吗?你的一曲《童年的回忆》勾起了我多少回忆吗?”孤独士奇接着说:“以前听到这首曲子时也会感觉如有一股暖流在心里涌动,但是却并没有那么强烈,为何听你弹奏这首曲子时这种感觉会这么强烈呢?” “吃的差不多了罢。”慕容丽芳淡淡道。”可以买单了吗?” “等等。”孤独士奇紧接着说:“我才来怎么就买单呢?” 说完就叫服务员准备加菜。 “加菜你自己吃吧,我们都吃好了。”慕容丽芳冷冷道。 孤独士奇眼看着慕容丽芳不给自己面子,再看看另外俩人也是一副浑身不自在的样子,立即觉得尴尬不堪。 “大家都不说话。”孤独士奇表情僵硬的说:“看来我这个不速之客是不受欢迎的了。” “没有没有。”皇甫文平忙道。”我敬孤独董一杯。”于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打算与慕容丽芳商量一件事情。”孤独士奇自斟了一杯酒象征性的喝了一口说。 “那我与尉迟俊宇回避一下好了。”皇甫文平说着就要站起来。 “你们不用回避,在这里不碍事的。”孤独士奇这时把脸转向了慕容丽芳:“钢琴一直以来是我的一个梦想,一直都想找一个弹得一手好钢琴的朋友当我的钢琴老师,现在终于有了最合适的人选——这个人就是你。怎么样,能满足我这个要求吗?” 孤独士奇说完用满含希求的目光望着慕容丽芳。 孤独士奇看今天这个气势本以为慕容丽芳会一口回绝自己,然而对方那好似迟疑的沉默却令他看到了希望。 于是他又趁热打铁地说:“其实你的工作很简单,每东郭在我闲暇的时候陪我弹弹琴就好了;工资按月开,即使这个月你一天班也不上,工资也照样发。” 慕容丽芳此时心乱如麻,摆在她面前既是一个诱惑,也是一个美丽的陷阱。这确实是一份不错的工作,没有时间限制,而且报酬丰厚,不好之处就是以后与孤独士奇见面的机会会很多;而且人家未必诚心聘自己当钢琴老师,说不好有其他意图也不一定。但如果拒绝,这就不只是与一份优厚的工作失之交臂那么简单,恐怕还会连累到尉迟俊宇与皇甫文平现有的工作。到底怎样取舍,她一时实在拿不定主意。 尉迟俊宇这时一直低着头,只是偶尔朝慕容丽芳瞥上一眼,至于他心里究竟想些什么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我看这也没什么不妥。”皇甫文平说:“你想想啊,你现在还没有工作,你妈又有心脏病,说不定哪天就不能上班了,你妈是不是要你来养呢?何况钢琴一直以来是你的爱好,从事自己喜欢的职业的同时又能轻轻松松的挣钱,正所谓边工作边享受乐趣,不是每个人都能遇到这么好的事情的。” 尉迟俊宇这时突然朝慕容丽芳瞥了一眼,在那短暂的一瞬他们的目光相遇了。 只见慕容丽芳匆忙低下了头,过了半晌,她仿佛有了决定,只见她抬起头,喃喃道:“谢谢你的好意,我……我不能答应。” 孤独士奇心里咯噔了一下,但脸上依然表现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仿佛根本没发生任何事似的。 “你们都吃好了么?”孤独士奇说:“我来买单好了。” 这时一行四人来到了酒店门外,孤独士奇主动要求开车送慕容丽芳回家,慕容丽芳只好答应。尉迟俊宇与皇甫文平结伴步行回家。 尉迟俊宇与皇甫文平行走在灯火通明的街上,夜未央酒吧的霓虹灯在他们身后大放异彩。街中央是拖曳着刺眼的灯光飞速行驶的汽车,而他们身边则不时有成双成对的情侣与他们擦肩而过。俩人边走边谈,对这一切似乎都浑然不觉似的。 “你觉得孤独士奇这人怎样?”皇甫文平说。 “没有过多的接触,不知道。” “通过今天这件事,你是不是觉得他对慕容丽芳有意思。” “或许——或许有吧,但这只是猜测。”尉迟俊宇稍一迟疑说。 “这不是废话吗?什么只是猜测,事情不是明摆着的吗?” “你说有就有行了吧?” “什么是我说有就有?哎!你今天是怎么了?” 俩人一时都不说话。 又走了一段路,这时皇甫文平又开口说:“是不是你不让慕容丽芳接受做那个钢琴老师的?” “我至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说,怎么是我呢?” “你知道,这份工作对慕容丽芳来说多么重要吗?她本来还在迟疑,难道不是你给她使眼色让她拒绝接受的?” “我只是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做。” “我觉得不对啊,尉迟俊宇你何时变得如此不负责任了?难道你对慕容丽芳是接受还是不接受做这个钢琴老师这件事情上是这么漠不关心的。” “我是她什么人,她又是我什么人,我凭什么关心她?” “你今天怎么了?你是不是见慕容丽芳坐孤独士奇的车回家吃醋了?看到慕容丽芳身边出现一个这么关心她的人而且还这么有钱你嫉妒是吧?” 尉迟俊宇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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