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梅芬离开慕容丽芳的家时,还是一副未及解颜、愁容惨淡的表情。 而当她走进尉迟俊宇的出租屋、出现在唐面前的第一刻起,她的神情与刚才相比就有了截然相反的变化,这时的她既显得无拘无束、充满欢乐,又有几分神闲气定、平静释然的味道在里头。 “尉迟俊宇!”她一见到后者就用极为欢快的口吻说:“哦!这就是你要回的‘家’吗?” 这时,皇甫文平才刚离开不久。 “是你?你见过皇甫文平或者是慕容丽芳了?”听后者的语气,显然这时他的忧愁已经得到了排解。 “是啊!我刚从慕容丽芳那里过来,要不然我怎会知道,你住在这里。” “我之所以选择留下,这完全是出于……” “你不用解释了,我已经知道,了。”司马梅芬果断地打断对方的话,说:“你稍后应该有个约会吧?” “嗯,其实昨天……” “你不用再说什么了,我都知道,了。”司马梅芬故作镇静地说。 尉迟俊宇沉默了一阵说:“司马梅芬,其实我们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甚至可以成为知交。” 司马梅芬亦沉默了一阵,淡淡道:“我们当然可以成为朋友,我们本来就是朋友。” 在无言的静默中,俩人的目光相遇了。 随即两朵明媚的笑容分别在俩人的脸上绽放开来。 但没有人知道,俩人的笑容中,到底带有多少的酸痛与落寞。 “我猜想你应该急需一份工作吧?”司马梅芬用刚才那种欢快的口吻说:“我表姐她可能最近两天就要回来了,真的,有机会你可以见见她,她人很漂亮的。” “希望吧。” 司马梅芬走了,尉迟俊宇陷入了久久的沉思之中。 让我们把视线转移到唐所在单元楼的大门外吧。 一辆豪华小轿车这时正缓缓向院内驶来,车在门口稍微停留了一下,一名男子下车之后便急匆匆地离去了。 轿车在院落的一旁停住了。只见在驾驶室车门打开的那一霎那,一位身着西装革履、蓄着一头卷曲浓密发型的年轻男子轻轻一越犹如出巢的燕子般从车里走了下来,其动作之流利、体态之轻盈令人称羡。 这名男子迅速朝楼上瞥了一眼,便大步流星径直向楼上走去。 尉迟俊宇这时已经做好了出门的准备,从他一个劲地时不时朝挂在东墙上的钟表瞥上一眼的举动来看,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长孙钦弘!是你!”尉迟俊宇惊讶地说。 “皇甫文平刚才到我那里去了。”来人用冷漠中带着少许热情的口吻说。”他把你的情况都对我说了。怎么样,如果你心里有我这个同学的话,有什么困难不妨对我直说,或许你会发现多一个像我这样的朋友对你并不是什么坏事。” 还没等对方开口说话,他接着又说:“听说你的父亲为了支持你上大学身体都累垮了,你有一个与你一样英俊高大的哥哥,他早已到了婚配的年龄,而他之所以迟迟没有成家,据说这与你上大学有关,因为在农村,上大学的费用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还有,听说你大学毕业之后最大的愿望就是马上回家与家人团聚,但现在看来这个愿望你暂时是很难实现的了。是什么连让你与父母家人团聚这个最基本的权利都给剥夺了,是什么让你一直觉得不够自信、在别人面前总是直不起腰来?”说到这里他略微停顿了一下,显然他这是为了让对方能够更好地消化他说的这些话。他朝对方投去诡秘的一笑,继续说:“就让我来告诉你答案吧,——无论是给你的家里造成不幸,还是给你的生活带来严重困扰的背后原因只有一个,——这是因为一直以来你从来没被幸运女神照顾过。”说着他拿出一沓钱,递到了对方的面前。”这里有一千块钱,你完全可以把它当作是上天对你的馈赠,如果你非要找一个人感谢的话,那么就把这份感谢送给皇甫文平吧。” “谢谢你,长孙钦弘。这笔钱我一定会尽快还给你的。” “不必了。它对你来说也许很重要,但对于我来说……”他做了一个手势,意思是说这根本就是不值一提。“我想这笔钱已经发挥出了它的价值,他让我们之间产生了友谊,不是吗?”他补充说。 后者微笑着点了下头,然后指着一张椅子,他在给对方邀坐。对方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打的这个手势,反而悠闲地在房间里踱起了步子。 尉迟俊宇这时显得有些不耐烦了,因为他的眼睛不时地朝挂在东墙上的钟表瞥上一眼。他的这个举动,无疑暴露了他此时的心理。 “哦!尉迟俊宇,你这是在赶我走吗?”长孙钦弘露出了狡黠的微笑,说。”我记得皇甫文平好象说你今天上午有个约会,是吗?” 尉迟俊宇稍一迟疑说:“是的。” 长孙钦弘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又说:“据皇甫文平说,你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有一份相对稳定的工作与收入,这样你就可以按时给家里寄一笔钱回去,以此来报答父母对你的养育之恩。恩,真是个孝顺的孩子。看来挣钱是留在这个城市唯一的目的,不知我这样说对不对?” “也可以这样说吧。但我只挣我该挣的钱。”尉迟俊宇义正词严地说。 “我想此时此刻你最想的应该是回趟老家吧?”长孙钦弘又补充说:“我是说假如现在你手里有一笔钱的话。” 尉迟俊宇默然不语。 “现在我们来算一笔账,就拿十万块钱来举个例子。虽然我不清楚十万快钱在你心里是个什么概念,但我相信它对你来说肯定不会是个小数目。假如你位居经理之职的话,你的月薪可能会在四千元以上,每个月除掉花消之后,可能会剩下三千元左右,即使这样你若想攒够十万块钱也要三年左右的时间。但我这也只是一种假设,何况你现在连工作都没有。也许对你来说找个两千元月薪的工作并不是什么难事,但这时你若再想攒够那十万块钱的话,所用的时间就会更长。”说着他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了起来。”不如我们来做一笔交易,怎么样? “这笔交易对你来说百利而无一害,它在满足你急切想与家人团聚这个初衷的同时,也可以使你从此摆脱贫穷的的困扰。而这一切你只需付出的是——”长孙钦弘停顿了片刻。”马上离开这个城市,从此不再踏入这个城市一步。” 长孙钦弘拿出一张银行卡,把它放在窗下的那张桌子上,接着说:“我拿十万块钱,买你马上离开这个城市。怎么样?” 尉迟俊宇沉默了一会儿,微笑着摇了摇头,他拒绝了对方的这个交易。 “二十万?”长孙钦弘用询问的口吻说。 尉迟俊宇摇摇头。 “五十万?” 尉迟俊宇依然摇摇头。 十分钟后,在绿草公园里的阅水亭内出现了这样一幕:一对年轻男女热烈而甜蜜地交谈着,而在距他们不足十公尺的一棵大树后,一个相貌出众的男子正静静地注视着他们。 在更早之前,那个从长孙钦弘的车里一下来就急匆匆离去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皇甫文平。 原来他离开尉迟俊宇的家之后,就直奔长孙钦弘的家而去。虽然他与长孙钦弘同样都是本市人,但有生以来走进他的家,这还是第一次。 第一次走进外观雄伟气派、内部富丽堂皇的家,给他的震撼着实不小。 长孙钦弘在一间巨大的书房里接见了他。 这一次谈话令他终身难忘,因为对方的高大与自身的渺小形成鲜明对比,无论是谁只要是稍微有一点自尊心的人,都会对这种刺激自尊心的事记忆不忘的。 接着在长孙钦弘开车载着他前往尉迟俊宇家的路上,他接到了慕容丽芳的电话,于是在确保长孙钦弘能够独自找到尉迟俊宇家的前提下,他便提前下车离去了。 他来到慕容丽芳的家之后,发现慕容丽芳已经打扮的亭亭玉立地在等着他了。 “皇甫文平!”慕容丽芳一见到对方,就欢快地说。”你看我今天还好看吗?走,现在陪我去逛绿草公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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