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锦宇揶揄地,说道:“哦,原来是位款爷,失敬。我听说,做大款的老婆难免都有些寂寞。” 令狐小潭斜眼看着宇文锦宇,说道:“他前天刚从哈尔滨回来,昨天又去了深圳。” 上官丽萍正将烧好的酸菜鱼装进送饭用的保温盒。准备给宇文锦宇送去,刚准备出门,慕容欣华疑惑地叫住了她,说道:“这么晚了,你这是……” 上官丽萍没好气地,说道:“我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上官丽萍用钥匙开门进来,发现屋里没有宇文锦宇的身影,办公室里又是铺盖又是快餐盒,乱七八糟,便开始收拾打扫起来。 宇文锦宇已经和令狐小潭上了床,显然已经完事了。 宇文锦宇的眼神依然空洞,习惯性地拿起一支烟就要点,令狐小潭连忙阻拦,说道:“哎,他不抽烟的,这里不能有烟味。” 宇文锦宇仍下烟,穿衣起身。 宇文锦宇仰天长叹而出,说道:“女人,又是一个女人!” 上官丽萍已经把办公室整理得干干净净,坐着看书等宇文锦宇。 宇文锦宇终于回来了,上官丽萍极力地表现出热情又确保不使宇文锦宇反感。 “回来了?”上官丽萍伸手要接过宇文锦宇手里的皮包。 “你不陪你妈?”宇文锦宇的确没有当日的火气了。 上官丽萍觉得开头不错,想开个玩笑和进一步缓和一下气氛,说道:“你住这里?却让我住家里?——” “这不很好吗?”没等上官丽萍说完,宇文锦宇便接上来调侃了一句。 “真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正好倒了个个!好象你被我赶出了家门似的。”上官丽萍像是被鬼魇住了似的就觉得这话幽默,非把它说出来,可话一出口,宇文上自己也就感到了可能并不幽默,甚至还有些轻浮,想要修正已经来不及。 就听到宇文锦宇一声冷笑,说道:“这就是女人的高妙之处。”他被刺伤了! 上官丽萍暗怨自己不是幽默的料,别开玩笑了,连忙问宇文锦宇,说道:“饿了吧?吃吧,你最喜欢的酸菜鱼,保着温,还是热的!你洗手了没有?” “别忙了。”宇文锦宇说,说道:“回去陪你妈吧!” 上官丽萍试探着倒了一盆水递给宇文锦宇洗手,见宇文锦宇今天还就是宽和,便不想冷场,又请求,说道:“你就宽宏大量一点吧!” “我不是让了吗?”宇文锦宇说,没有叫喊,也没有怒视。 上官丽萍更大胆了,有点撒娇地想拉宇文锦宇洗手,宇文锦宇不让,也只是躲闪,没有不高兴时的推与甩。上官丽萍再拉时,宇文锦宇也还是推开,并不用力。上官丽萍以为宇文锦宇已经谅解了一切,内心里已经欢喜她来,表面上还要故做些姿态,便大着胆子扑到宇文锦宇怀里,宇文锦宇一个趔趄,像是经不住这样这样温柔的一扑。 就在这时一股香水味直冲上官丽萍的鼻腔。 “什么味?”上官丽萍抬眼问,完全是下意识的。 “哪里有什么味?”宇文锦宇被捉到了痛处,不敢对视,声音发软。 上官丽萍发现了宇文锦宇衣领处的口红,发痴地松开拥抱着宇文锦宇的双手,说道:“你——?” 宇文锦宇恼羞成窘,手足无措,弄弄挎包,又拉拉门锁,想说什么又开不开口,见上官丽萍 默默无声地背过身去,心里害臊,嘴里却耍起无赖地叫,说道:“哎呀,我就是这样了。你难过什么?” 上官丽萍却出人意料地转而扑到宇文锦宇怀中,道歉,说道:“对不起,是我不好!” 宇文锦宇大惑不解。 上官丽萍伸手就脱宇文锦宇的衣服,宇文锦宇害怕了,后退一步问,说道:“你干什么?” 上官丽萍坚决地把宇文锦宇的衣服脱下来,立即就洗,边洗边流泪。 上官丽萍与宇文锦宇默默地挤在沙发上,谁都不说话。 上官丽萍与往常一样准备上班,却被母亲慕容欣华叫住了,说道:“哎,我这来都快二十天了,你就不能陪我逛逛街吗?” “最近不是特别忙吗。” “我要回去了。” “既然来了,就再呆几天吧。” “金窝银窝不如家里的狗窝!都说城里好,我还就是过不惯!整天关门过日子,邻居对面都不答腔。” “这里是没人陪你打麻将!” “我还一直都不敢问你。你这是已经结了婚呢,还是有人养了你?”慕容欣华大概看出了上官丽萍的一些不对劲。 “我自己就养不活我自己了吗?”上官丽萍在母亲面前显得自信又自在。 “可你好象有男人啊!”慕容欣华说得直率。 “你不是说女人就是陪男人的吗?”上官丽萍顶撞道。 “陪男人也得有个陪法!要明就明,要暗就暗,你可别不明不暗地挂着。”慕容欣华叫道。上官丽萍开始烦躁起来放下提包,说道:“我今天不上班了,陪你逛街,让你买好东西回家……”小不点不愿意回家,慕容欣华教唆,说道:“你就留你姐这里吧。”同时提醒上官丽萍“都是你 老子留的祸根,也别都害我!” 小不点见母亲要走只留自己,大叫一声,说道:“我不干!”又带翻了椅子。 公司里的人员进进出出,业务电话响个不停。 上官丽萍一进门,女秘书钟离铃凌就迎了上来,说道:“哟!老板娘,来见宇文——老板。” 宇文锦宇闻声从里边走了过来,说道:“出什么洋相?”又问上官丽萍,说道:“上班时间,你来干什么?” 钟离铃凌以为宇文锦宇是故作姿态,偷偷抿嘴一乐。 宇文锦宇瞪了她一眼,钟离铃凌连忙退出,还特意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上官丽萍巡视着办公室。 “有什么指示?”宇文锦宇问。 上官丽萍翻了翻沙发上薄薄的被子,看得心酸,说道:“天凉了,回家住吧。” 宇文锦宇说这就来气,说道:“我有家可回吗?” 上官丽萍赶快告诉宇文锦宇,说道:“最迟明后天他们就都走了!别生气了,她是我妈,不是别人。我又能怎么办呢?” “是啊,谁对自己的命有办法呢?”宇文锦宇突然感叹起来,说道:“也许我就是一个光棍的命。” 不知触动了什么情绪,宇文锦宇的态度顿时温婉,给上官丽萍倒了一杯水。 上官丽萍想进一步得到宇文锦宇的理解,并彻底化解让人发闷的窘境,说道:“要不你今天就回家去,大家见见。就算给我一个面子。怎么说她也是我妈呀!” “你还别说,就你妈还真不一定愿意见我呢。”宇文锦宇自我解嘲道。 慕容欣华正在收拾行李。 上官丽萍,说道:“妈,今天中午,家里人一起吃个饭再走吧” 慕容欣华有些奇怪,说道:“这几天,不是天天家里人一起吃饭吗?‘ “我是说,叫我丈夫回来一起吃个饭。” “你丈夫? “对,就是那个宇文锦宇。” 慕容欣华叫起来,说道:“你说什么?宇文锦宇?是你丈夫?” “我们结婚也很突然,都不愿意惊动家里人。”上官丽萍解释说。 “就是那天我来的时候遇到的那个扫厕所的?”慕容欣华叫道。 “他跟你说着玩的。” “那他是干什么的?”慕容欣华追问。 “他原来就是这个大学的老师,现在自己开公司。” “哼!我看这个男人不像好人!”慕容欣华一点也没有说笑话的意思。 上官丽萍不满母亲对宇文锦宇的轻视,说道:“你知道什么男人叫好人?” 提起了宇文锦宇,慕容欣华一刻也不能忍受了,说道:“好,算我这话没说,反正是你跟他过日子。你现在就送我走!我一刻也不呆了!”说着加紧收拾起东西,继续冷嘲热讽,说道:“我以为你嫁个什么好男人呢,原来就是那个说自己是扫厕所的人?老气横秋的,没模没样的,恐怕还是要钱也没钱的吧!我不在这里粘你了!老母猪还债,丑人作怪,就那人,我看,怕还是个死都瞧不起穷人的坏东西呢!我走,宇文上就走!” 上官丽萍真的生气了,说道:“他碍你什么了?好,我现在就送你走!” 慕容欣华找出口袋就要出门,说道:“小不点,我们走!别在这碍人眼。”回头望了一眼上官丽萍,眼圈突然红了起来,说道:“别怪你老娘嘴坏,跟这个男人,有你这一辈子的苦吃呢。” 载着慕容欣华和小不点的车缓缓开出车站。上官丽萍站在车下送行,可慕容欣华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有小不点将脑袋探出窗外,显得对城市有很强的依恋。 车开远了,只剩上官丽萍孤零零地站在脏乱的车场上,既空落又有无比的轻松。她转出铁门,来到车站广场,无意中又走到了当年在车站给宇文锦宇打第一个电话的电话亭。 电话亭边,卖包子的火炉还在。只是小老板老了一点。上官丽萍触景生情,情不自禁地走过去,抓起了电话给宇文锦宇拨号,说道:“喂!宇文锦宇吗,你猜我在哪里给你打电话?” “又搞什么花头?我很忙呀!” “就是我第一次打电话给你的地方。” “车站?”宇文锦宇疑惑。 “是车站。” “你跑车站去干吗?” “给你打电话啊。”上官丽萍尽量温柔。 “你——?”宇文锦宇的口气也和缓了许多。 “当年,给你的电话,我打了两天。”上官丽萍进一步让宇文锦宇觉得他自己重要。 “是啊,今非昔比,你胜利了!”宇文锦宇又要岔道了。 “我把我妈和弟弟都送走了。”上官丽萍不得不直截了当。 “干吗要送走?” “你回家吧!” “再说吧,好了,我要出去干活了!”宇文锦宇把电话挂了。 上官丽萍对着话筒还在叫,说道:“喂喂。宇文锦宇。喂喂,宇文锦宇!” 小老板叫起来了,说道:“哎,那边早挂了!五毛钱。” 上官丽萍放下电话付了钱,竟还到当年的包子铺上买了一个包子吃起来。 上官丽萍发了疯似地将家里家外收拾得焕然一新,把那本永远也看不完的《红楼梦》重新习惯地放到床头。又将自己收拾利落,还做了一点打扮后,下定决心去找宇文锦宇回家。 女秘书钟离铃凌有点悲天悯人的接待上官丽萍,说道:“找宇文总吧?他不在。” “是吗,他什么时候回来?” “说不准的。你喝水吗?” “谢谢,不喝。”上官丽萍在思量着怎么办。 “要不你就在这等,晚上他总归要到办公室来的。怎么?听宇文总说你好像是把乡下家里的人都弄到城里来了。他没地方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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