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钢吐吐舌头说：“乖乖，广东的女孩都这么狠呀！” “商场似战场嘛！当心，麦尔登开火了！” 麦尔登的英语说得很快，吉蓉听完对廖方说：“他问你对意向书有什么异议没有？” 廖方看了眼于钢说：“等于钢看完了再说。” 于钢仔细看完后抬起头对吉蓉说：“其他各条都还有商量的余地，就是有一条不太妥当，而这一条恰恰是关键之处。” 吉蓉凑过去向于钢手指的地方看了一眼说：“产品的电力驱动装置得使用他的，这有什么不好？” “那你问问麦尔登，他们这个系统有没有专利？” 麦尔登回答的是有。 于钢笑笑说：“那今后这个产品所得利润的大部分都落到麦尔登手中了！” 麦尔登很自信地说：“据我所知，这个产品目前的电力驱动装置很不理想，故障率较高，因此在市场上遇到了冷遇。使用我发明的这个系统后，故障率可降到万分之一以下，生产成本可下降百分之十，利润是很可观的。” 廖方听吉蓉翻译完脱口说：“嘿，迎亲的遇到送丧的，都吹起来了。电力驱动装置咱们也已更新换代了，说不定比老美的更好！” 不等吉蓉翻译，女郎已给麦尔登说了。 麦尔登吃惊地瞪圆了眼睛说：“这不可能，能让我看看贵公司的产品图纸吗？” 廖方傲然地说：“当然可以？” 于钢立即接着说：“不过那是等价的，也得让我们看看你的产品图纸。” 麦尔登很干脆地说：“我的图纸还在国内没带来。我可以打电话让人送来，还是先看看你们的。” 于钢用嘲笑的口气说：“麦尔登先生，在你说图纸没带来时，不该用眼睛的余光看文件包。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份图纸你带来了，只是不想让我们看。” 麦尔登尴尬地说：“于先生开玩笑了！”说完他站起来向吉县长笑笑说：“吉县长，我还有其他约会，咱们改日再谈好吧。” 送走麦尔登，廖方擂了于钢一拳说：“你这家伙，眼光还是那么厉害！” 吉蓉懊丧地说：“好一头肥牛，硬是让于钢给惊跑了！” 吉县长说：“想不到是个推销专利的，还带搜集技术情报。不过阿钢也太直率了些，这项生意谈不成，还可以把它往别的项目上引，他总是带着美元来投资的嘛！” 于钢很自信地说：“麦尔登今天不过是来了个火力侦察，下一步就该选择突破口了。现在我不担心谈成与否，担心咱们生产的这个产品，改进的已不是咱们一家。如果不尽快投入批量生产，抢先占领市场，就有被逐出局的危险。” 吉县长赞赏地说：“想不到阿钢很善于捕捉信息！咱们什么时候能正常生产？” 于钢盘算了一下说：“还得一个月。” “还缺什么？” “外协工装还没到位，内制工装正在生产，机床也得按新工艺流程重新排列，人员也得培训。我看董主任很难胜任以后的工作，是否考虑换一下？” 廖方为难地说：“他那三十来个人可都签有劳务合同，牵一发动全身，万一他们闹起来怎么办？” 于钢很干脆地说：“正好，解除合同！我已观察过了，那些人大都技术平平，关键工序没一个能胜任的，离了他们工厂照办。好好干的留下，不想干的不吃凉粉腾板凳，打发他们走人！” 吉蓉提醒地说：“你不是说韩易升设计的电器控制系统很有水平吗？刚才你用这一招把麦尔登都说软了。” 于钢犹豫了一会，长叹口气说：“那我再另想想办法吧。” 于钢正在看电视，保安领着一位女郎来到他面前。他认出是坐在麦尔登身边的那位小姐，就慢慢地站起身。 “哇，好靓！”听到周围的打工仔们发出的惊叹声，女郎莞尔一笑，轻声说：“我叫朱月彤！”说着伸出手来。 于钢在那只纤纤细手上轻轻握了一下说：“很高兴又见到你！” “如果于先生有空的话，我们出去走走好吗？” 于钢知道朱月彤准是受麦尔登差遣而来，对其意图也就猜到了几分，想了想说：“朱小姐稍候，我去换身衣服。” 轿车在闪着“夜巴黎”霓虹灯的夜总会门前停住。麦尔登迎出来热情地向于钢伸出手，两手相握，麦尔登热情地说：“很愿意结识于先生。” 于钢有些拘束地说：“我可是个穷打工仔。” “NO，NO，于先生的智慧是无价之宝！你很快就会成为富翁的！” 于钢不知麦尔登究竟要干什么，但私人交往总得讲礼貌，就客气地说：“谢谢你的吉言，不知先生约我来此有何贵干？” 麦尔登很高兴地说：“我很欣赏于先生的直爽！不过，既然来到这里，咱们还是先玩个痛快然后再谈其它。这位朱小姐正为找不到理想的舞伴而发愁，而于先生的探戈早已闻名遐迩！” 于钢心想：“看来外国企业家和中国企业家的确不同，很会笼络人心。” 这座豪华的夜总会，在众多的打工仔心目中是个很神秘的地方。由于消费极高，出入者多是外商和一些大老板，也不乏一些家中有钱的年轻人。这里的男女侍从穿着巴黎的时装，一个个身姿绰约，彬彬有礼。于钢进门，一个女侍过来刚要挽他的手臂，朱月彤忙趋前一步挽住。女侍微微一笑，将两人引入包间，立即有人送来饮料和几样小食品。 于钢虽然已有思想准备，但仍为这里的豪华所惊叹，甚至生出有钱人真能挥霍的想法。听到舞曲响，朱月彤起身相邀，于钢只得起身相陪。由于不太熟悉，刚才在路上就很少说话。想到麦尔登如此破费，必有要事，不如借此机会从她口中探探底细，就轻声说：“朱小姐和麦尔登是什么关系？” “雇员与雇主的关系！” “你如此有才华。何不找个固定的工作干？” “那样就太不自由了，同时薪金也不会太多。不如这样干，既挣了钱，又有时间享受！” “这到也现实，不过今天麦尔登请我来这里决不是专为陪你跳舞吧？” “外国人从不干赔本的事！至于干什么他没告诉我。我想他对你已下功夫了解过了，总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看在同是中国人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在帮助别人挣钱的时候，别忘了盘算自己的那一份。给美国人干事，肯讲价钱就是有诚意，敢要价就是魄力，不过可别胡讲冒要！” 于钢在朱月彤腰际轻轻按了一下说：“多谢朱小姐指教，到时我是不会忘了你那份的！” 朱月彤会心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