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与地狱有时只有一线之隔,但是谁也说不清到底隔了什么,连久居鬼界的冥判也不明白这个道理。他眼中的地狱,应该是庄严而神圣,像神明的光辉一样纯粹,天堂是洗礼传承善念的地方,而地狱是洗刷惩治罪孽的地方,同样是包容过错,同样是净化心灵。世间因为天堂和地狱的同时存在,而变得秩序井然。 然而,这么一个神圣的地方却被鬼王开发成了旅游区!这不仅仅是对他心中神圣的亵du,更是对整个鬼界的不尊重!每天都想象着被破坏的景观能不能恢复原来的模样,想象着那些个被游客照过相留过影的刑具再惩罚起犯鬼还能否有原来的严肃与恐怖,想象着众鬼世代栖息繁衍,寂静清冷的家园,还能否寻回曾经的淳朴与自然。而自己身为一个执法者,竟然连惩治罪魁祸首都做不到,简直愧对自己的心!一天接着一天,冥判在煎熬中痛苦又无奈度过,却想不出个办法。夜夜望着天牢贵宾间上面的小窗户,冷冷的月光直射进来,铺在渗着深深血迹而暗红色的地砖上,仿佛一层洁白的霜雾。冥判动不了也说不出话,只觉心中一阵冰冷的孤独。虽然他的心是冷的,全身都是冷的,但他依旧知道自己的灵魂是炽热的,飘零于世,有信仰立足,有正义护航,始终不曾感到过寒冷。这次,也许是真的绝望了。也许这就是坚持正义的下场?如果再给自己一次机会重新来过,那么这样的结果和自己明朗的信仰相比,也许已经微不足道了,重来一次的话,依旧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现在,冥判轻轻咬着牙,心中默念,姓君的,看本人出去了怎么收拾你! 念羽直扑到不知死活的无偿身上,揪着他俩翅膀,就开始哭,哭得那是惊天地泣鬼神,眼泪是劈里啪啦的往下掉,犹如天宫厕所坍塌银河水延绵不绝啊!一旁的小君都看傻了,半天没敢吱声。 无偿迷糊的醒了过来,就听见有人边喊自己的名字边哭,哭得那叫一个心酸那叫一个无助啊!无偿本来还挺享受有姑娘貌似为自己哭,后来实在受不了她那声调,于是喊了声:“姑娘,我还没死呢,你叫魂呢这是?” 念羽一看底下的人醒了过来,兴奋得立马眼泪都倒流了回去,抽搐着说道:“自打进了这破地方,可算找着个有气的了!赶紧的,有粮食的把粮食交出来,有水把水交出来,有命的把命交出来!” 无偿差点没扑地上,刚才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姑娘跟自己表白呢,无偿顿时润湿了双眼,多少年了,以为终于有个看上自己的,没想到……余光扫到一块巨石,无偿眼睛一闭就冲了过去,眼看要撞上了,千钧一发之际被念羽和小君拦住了,奈何怎么劝无偿也听不进去,一心往石头上撞,三人就这么僵持着。 过程中,小君觉得没意思就寻思着望望风景,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果然,遥遥的一个身影自远处走来,定睛一看,这身影自己再熟悉不过了,一身黑衣,飘飘荡荡的,似乎带着强烈的杀气朝自己走来,越走越快,小君一个胆颤,手一哆嗦,继而无偿顺势直接磕向了巨石…… 香兰一行人走在路上,眼见着前方一片荒芜,怎么出了树林竟连户人家都没有,贵妃叫苦连天的抱怨着,胡太医居心叵测的跟在后面,香兰面无表情的走着。 “还有多久能走出去啊,香兰我想吃荔枝啊!”贵妃嚎叫着,香兰光背她就已经累得半死,哪还有力气说别的,干脆闭口不理她。胡太医在一旁心疼他那点东西:“你当这是你的皇宫那?还好在下深谋远虑随身携带着耗子药和消毒水,要不你俩早就饿死了!你们说在下容易么,平时治病救人都没这么付出过!” “你还好意思说,那玩意能吃么,我这肚子啊现在还疼着呢,你想害死我啊!”贵妃瞪了他一眼。 “不能吃你还狼吞虎咽的吃那么多,你说你好歹是一个贵妃,能有点淑女形象不!刚才在下可就抢到了一包耗子药的包装纸,香兰连包装纸都没吃着,你怎么好意思了!”胡太医对她不屑一顾。 “我怎么不好意思了,不就吃你几包耗子药么,至于那么心疼么!瞅你抠那样!” “……” “……” “都别吵了,到了。”香兰停下脚步,眼望着前方说道。 “到哪了到哪了?”俩人顿时停止争吵,迷茫的向前方望去。 前方不远处,有个孤零零的小村落,跟茫茫的平原相比,像极了沙漠里的一棵仙人掌。仿佛有人发觉了他们的存在,紧接着不少人似乎聚集到了一起,都遥遥的向他们看来。烈日张着血盆大口,侵蚀压榨着大地仅存的水分和耐性,忽然一阵狂风刮过,三人忙举起衣袖遮挡着风沙,待周围平静后,眼前的村庄多了一面大旗,那旗帜非常有特点,钉在一根类似人骨架的桩子上,顶端有颗骷髅头状的标志,是那种暗红的不知道什么布做的,看上去非常结实,诡异的是有风的时候不招展,没风的时候自己竟然招展了!上头是猩红而醒目的两行大字: “吾乃食人族族旗!”“雁过留毛,人过留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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