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各转过身面对着自己的弟弟，一手还拉着他的手。 “怎么了？”他问道，声音有些轻，混杂在人群中差点就被淹没了。 若瑟低着头不吭声，雅各耐心等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他正盯着自己手臂上的伤口。 伤口不算很深，但由于他判断其它部位的伤口更加主要，它依然在流着血。 “这个？”雅各抬起手，“没事的。” 若瑟紧盯着它不放。 雅各笑了笑，伸手去揉他的头。 “……哥哥。”若瑟的嘴唇动了动，听起来带着些呜咽的感觉，“他们让哥哥受伤了。” “都说了没事的……”雅各叹了口气，“你也别太冲动，嗯？” “可、可是！”若瑟的语气一下子激动了起来，“那些家伙……那些家伙……！” 声音忽然戛然而止，若瑟轻触着雅各手臂上的伤口，眼眶似乎有些泛红。 “绝对……绝对……不会再让他们伤到你……”他忽然俯下身，伸出舌头舔舐着雅各的伤口，“无论是谁。” 雅各愣住，街道上人来人往，不时有人向他们投来诧异的目光。 “若瑟……”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若瑟专心致志地舔着他的伤口，像是要把那伤口抚平一样。 最终，雅各叹了口气。 他把自己的弟弟拉进怀中，像安抚孩子般轻轻拍着他的背。 “没事的。”他低声说，“我不会有事的。” 若瑟把头埋在雅各的肩头，不说话。 “别担心了，喏？”雅各继续安抚道，“你看，等我们回罗马了，我再陪你去街上，怎么样？” “真的？”若瑟这才抬起头。 雅各点点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他轻笑道，“罗马也好、日内瓦也好，你想去什么地方，都随你。” “太好了！”若瑟这才恢复了平日的神情，“哥哥最好了！” ——简直像个小孩子一样…… 雅各看着忽然又高兴起来的若瑟，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这么说，那个异能果然是……” “十二宗徒之一，雅各伯的‘怒矛’。”妮可说道。 没有人怀疑她判断的正确性。 两千三百年前跟随基督耶稣的十二位门徒所拥有的异能，按照妮可的说法，这些异能在“神知”系统内具有完全不同的地位。 ——不需要测量，直接就可以得出结论。 “这也不奇怪……”利利特叹了口气，“毕竟那是‘圣经计划’的产物啊……” 在他身边，亚当已经睡倒——被利利特强制性地放倒——在了沙发上，利利特帮他重新包扎了伤口，在短时间内反复愈合又裂开的伤口有些惨不忍睹，这次更多了雷击的伤害。 幸好亚当的身体和正常人不同，伤口也没有化脓或者腐烂的迹象。 不过即便是这样，利利特在查看了他的伤势后依然皱起了眉。 现在，其他的四人正在客厅里，话题没有离开过那对双生子。 “这么说来，那两人果然是……” “他们是‘圣经计划’四期的双生子。”挪亚说着，眼睛不由自主地瞥向亚当和利利特，“严格来说……他们是我的兄弟。” “原来如此……”利利特轻声叹道，“双生子吗……还真是棘手的对手。” ——如果不想个对策，下次他们恐怕依然不会是对手。 利利特看了眼倒在沙发上的兄长，这样想着。 然而挪亚却摇了摇头，犹豫、却明白无误地说道：“那对双生子……有一个致命的缺陷。” 这里的雅各伯是次雅各伯，耶稣的十二门徒之一。 亚当并没有睡上太长的时间。 说到底，原本他就是被强制打晕的，纳米机器高速地运转，体力和伤势都有所好转后他就醒了过来。 时间已经接近黄昏，他一醒来就看到利利特提着一袋子菜走了进来…… “你醒了？”利利特挑眉。 亚当开始努力催眠自己“这货不是我弟弟”——长发、长裙、假胸、菜篮子——口胡这是哪里来的人妻！ 或许是注意到了亚当的目光，利利特解释道：“因为原来的衣服脏了，所以我向白芷借了一件……她居然有这么女人味的衣服，很奇怪吧？” ——相比之下更奇怪的是居然若无其事地穿着它的你吧！ 亚当压抑住内心的咆哮，伸手揉了揉眉头。 “多睡一会儿吧。”利利特似乎误解了他的动作，“……还是说你想要个膝枕？” “谁想要伪娘的膝枕啊！”亚当终于忍不住吼道。 这一声惊动了另外一间房里的妮可，她跑了过来，怀中还有着666。 “这样的举动不利于休息，哥哥。”而后、诚实地提出建议。 “够了……”亚当扶额呻吟着。 当白芷和挪亚走进门时，看到的差不多就是这样的场景。 经过白天的一番折腾白芷的这个工作日几乎是报销了，幸好有挪亚与她一起去工会说明状况。 “今天上午我临时借调了你们的人员执行任务。” ……这样的说明。 说谎似乎让女骑士有些难受，但在理解了这样做的必要后她还是努力做到了。 白芷一路上都在听她碎碎念着要说的言辞。 工会的管理者却出乎意料地相信了她所说的。 “因为圣座是赏金猎人工会最大的支持者。”挪亚这样说。 “这么说来……”亚当似乎也有说过利利特从圣座那里捞了不少钱这样的话。 “而作为交换……赏金猎人工会会悬赏圣座想要除掉的人。” “什——？”因为惊愕，白芷的话语有些变调，“这么说亚当他们也是因为……？！” ——也是因为这样才成为“赤瞳的恶鬼”的？ “不，这个……”挪亚的神色有些复杂，“大部分的事情，确实是他自己做的。” 两人就这样聊着走在返回的路上。 而后，一拉开门，就看到了被自己的弟弟妹妹逼入窘境的亚当。 多了两个人，屋子里似乎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白芷看着不断拌嘴的亚当和利利特，忽然有些想笑。 他们的相处模式让她觉得美好，就算看起来有些乌烟瘴气，却足以让人会心一笑。 “……说起来，之前那个话题可以继续了吧？”这时候利利特忽然转过身，向着挪亚说道。 ——之前因为亚当还在昏迷中因而被暂时中断了的话题。 气氛一下子严肃了起来。 亚当和利利特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挪亚身上，让后者瞬间紧绷起了身体。 雅各和若瑟，这对双生子的缺陷——…… 挪亚似乎深深地吸了口气。 “那对双胞胎……”她说，“他们虽然是两个人，却只有一条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