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刘琳和何月月个子差不多，很快就追上了何月月。 到了操场边的台阶上，她们放慢了步子手拉着手慢慢地朝下走。 “刘琳，我们捡雪球冲对方吧！这样才刺激！”何月月提议。 “行。开始吧！”刘琳忽地躺到雪地上不动了。 “怎么啦？刘琳，你想把雪地当床？”何月月奇怪地看着刘琳说。 “何月月，你拿雪球打我吧，我现在就想谁把我打一顿。给我的留点疼的感觉。”刘琳闭着眼睛伤心地说。 “你怎么和上一届毕业的那个李华生说的一样呢？刘琳，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我是不会打你的。我倒是希望你把我打一顿。”何月月说着也坐到雪地上。 雪迷雾一样笼罩着空旷的操场，何月月靠在刘琳背上想起了叶小天文舟。 “何月月，真正要打的人，我又不忍心打。”刘琳紧锁着眉头，哽咽着说。 “谁？学会遗忘吧。真的，人生是一场戏。”何月月抱着头看着刘琳说。 “对，何月月。人生是场戏，真诚的人又有多少？何月月，陆明还是把我甩了。不，也说不清谁甩谁，反正时而有激情，时而像白面条，越来越找不到心动的感觉。从此，我还是回到原来那个坚强的时代。可是，不知为什么，我还是感到心疼。疼得厉害，何月月，你体会得到吗？”刘琳放声大哭起来。 “所有的海誓山盟都是过眼烟云，刘琳，我给你唱歌吧，你不是最喜欢听我唱歌吗？你说，你想听什么？”何月月闭着眼睛无奈地说。 “唱《最爱你的人是我》。”刘琳勉强笑着说。 “对你的思念是一天又一天，孤单的我还是没有改变，美丽的梦何时才能出现，亲爱的你，好像再见你一面。”唱到这里刘琳激动地叫起来：“何月月，你的声音太美了！忧郁的，那么有感情的。可是毕业后，我就听不到了。我们还是要回到各自的家乡。而那个混蛋陆明却可以堂而皇之地留在这个城市，拥有一份体面的工作，不是进财政局，就是进税务局。你说，哲学老师说人不能相信命运，那个混蛋陆明生在那么优越的家庭里什么都不用操心，而我们呢？我们只有做牛做马，在社会这个大染缸里无情地被污染着，压榨着。”刘琳狠狠地踢着地上的雪说。 “可是，说得再多都没有用！刘琳，我现在一直在克制着，尽量少怨恨什么，上次和‘熊猫’打了一架之后，我更加明白了这个道理，事情的本质依然没解决。我就不相信大千世界没有我们的一个位置！到哪里我都不怕的。对了，刘琳，我想去流浪。”何月月越说越激动。 “刘琳，你看那个李华生，他现在在干什么？在一个矿场里挖银矿，你想他那样的身体能受得了吧？在校时天天还幻想来幻想去，到了社会上，一切都是冷酷无情。”何月月吓得蒙上了眼睛。 “世界末日到了！”刘琳坐起来擦干眼泪说。 而时间从来没有歇下来。第二年春天到了的时候也是何月月和同学们最最矛盾的时候。班主任连辞职也并非一张“辞职书”那么容易。何月月倒有点高兴。三年下来，她挺喜欢女班主任了！这一学期实际只有两个月，班主任早就强调过。两个月，为什么不是两年呢？何月月一想到这问题做什么都不安心了。这两个月另设了一门《职业与道德》课，讲课的竟然是叶小天文舟！ “太好了！何月月，叶小天文舟老师是我学三年最佩服的老师，你看，我从来不和他做对，这门课就是应该让他来讲。”第一节课前，“胖子”在教室里手舞足蹈起来。 叶小天文舟！太好了！ 叶小天文舟穿着一件深灰色的衬衣走进教室。 何月月俯在桌上睡起觉来。 一会儿，他那富有磁性的声音在教室里扩散开来。叶小天文舟！何月月在心里喊着这个名字。这个男人就在眼前，他的声音就在耳边，而这一切都是那么陌生又熟悉！这个人不是叶小天文舟，不是！何月月轻轻地抬起头来，她的目光正好与他撞在一起。他的目光是平和的，好像他们从来就没发生过什么！是的，这不是真的！他的目光没有内疚，没有思念，没有痛苦。他忘得这么神速！何月月慢慢地不再厌恶了。厌恶还意味着自己在乎他！ 她静静地听着他的声音。 他把这门课讲得很轻松、幽默，这与原来的《财政与金融》课的讲课方式截然不同。教室里不时爆发出一阵欢快的笑声。何月月发现：他是幽默高手！他的思维快得让人惊叹！他懂得那么多！何月月一会儿也被吸引了！ 他的表情开始丰富起来，有时，他能从黑板的这端做着水波起伏的姿势，忽地就跑到了黑板的另一端。 教室里没有一个人睡觉了，一个个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他的“精彩表演。” 到下课时，何月月走上去喊了他一声。 “何月月，你有事吗叶小天文舟笑着看着何月月。 “你恋爱了？”何月月忍着怒气问。”叶小天文舟摇摇头走出教室门。 “不，何月月，我四月的时候，何月月已开始找工作了。 班上的同学都在精心地设计着自己的一份简历，开始在学校所在的这个市里四处“撒网。” “那些人都是色鬼！”一个月后，刘琳撕碎了自己的简历在寝室里哭起来。 “刘琳，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伤心？你一向不是挺会想的吗？”张心洁也好言好语地安慰起刘琳来。 “我看男生们好像都不急，刘琳，何必和自己过意不去，再说在这市里即使找到工作了，也不是正式的，是没有编制的。工资少得可怜、工作不比别人少干不说，还受人歧视。” 李安然很大人地说。 刘琳睁大眼睛看着李安然说：“我还不知道。我想得还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