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比起变大这件事,我更在意他的右手…他的右手依然保持着原本的尺寸,那比例看起来就像把牙签插在自己肩膀上一样。 与此同时,我感觉他魔力中蕴藏的杀意减弱了,但是另外一种性质逐渐浮出了台面,感觉起来像是…害怕? “你们有发现他的魔力给人的感觉不同了吗?” 我对同伴发出疑问,不过没有人回答,于是我纳闷的向后看去,发现三个人都不见了。 “诶?” 我满脑子问号,直觉认为自己被他们抛弃了,可是转头看向黑骑士,却发现那个庞然大物也消失无踪了。 “哪招?” 别说黑骑士和同伴了,连地上的尸体也全都不见踪影,刚刚的一切仿佛都是假的一样。 “大哥,快点发球啊!” 熟悉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我回过神,发现自己站在球场上,手里拿着羽球拍。 弟弟就站在我的对面。 对了,我已经回到地球,并且重新开始打羽球了。 弟弟为了让我能尽快回到球场,所以天天和我一起练习,有他作为对手,我觉得自己的状态恢复的不错。 夕阳西下,我们并肩走出球场,弟弟突然朝贩卖机跑去,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把红色长剑。 “那是什么?”我问。 “饮料啊,大哥你最喜欢的运动饮料,接好喔!” 说着,把剑朝我扔了过来,我感觉到强烈的杀意,连忙向后退开,就在这时。 “丁丁,我怀孕了。” 噗哧!含在嘴里的水喷了出来,眼前的女人被我喷了满脸,看起来非常不愉快。 这女人留着一头金色短发,粉嫩的耳垂在发丝间若隐若现,让我看得心动不已。 这是谁呢?虽然有点神似普莉,不过却是东方人的脸孔,而且长得漂亮多了。 对了,我和张银盈回到地球以后结婚了,今天是我们的一周年纪念。 我们来到这家高级餐厅吃饭,没想到菜还没上桌,我就被意外的消息吓到喷水了。 要说高兴嘛…感觉惊讶多过于高兴呢,毕竟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我拿起纸巾帮张银盈擦脸,她突然拉着我的手说:“你有想到要帮儿子取什么名字吗?” “儿子?不是女儿啊?” “你比较希望是女儿?” “女儿比较顺心嘛。”还有二十年养成计画呢,呵呵呵… 她似乎不太愉快,把我的手甩开,撇过头哼了一声。 “我不想生女儿,我比较喜欢儿子,所以肚子里的小孩一定是男的!” “儿子也不错啦,以后逛街可以让他陪你提东西啊。”我连忙改口。 “这么说来是不是在儿子长大以后,你就不打算帮我提东西了呢?” 她用手指轻敲桌面,脸上带着笑意,不过皮笑肉没笑。 “这个嘛…” 也不是不愿意啦,只是她逛街的时间实在太长了,难得的假期往往都在街上度过,完全没有休息的感觉呢。 虽然想老实说,不过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还好这时服务生来了个即刻救援。 “不好意思,为两位送上色拉。” 服务生端来了两盘色拉,专业的为我们摆在桌上,然后礼貌的退去。 张银盈拿出红色长剑插起一根芦笋,朝我伸了过来:“我不喜欢吃这个,帮我吃掉。” “你的叉子怎么好像有点奇怪?” 我向后一缩,刚好闪过红色长剑的剑锋,芦笋擦过我的鼻尖,带来一阵强烈的刺痛。 鼻头流血了,我连忙朝鼻子摸去,确认有没有破相,结果似乎只是破皮而已。 “丁丁你没事吧?” 眼前出现一个留着金色短发的大美女,看起来有点像英国人,鼻梁上挂着一副红框眼镜,身上还套着一件白大褂。 等等,白大褂?在夏沃尔特我好像只认识一个会穿成这样的人。 “什么嘛,原来是普莉啊。” 我松了一口气,竟然觉得普莉是大美女,我一定是跌倒的时候撞到了脑袋。 “什、什么啊!这么失礼的说法,是我不行吗?” 她双手叉腰,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红红的脸蛋看起来十分可爱。 三年前,我们抵达了魔法之都玛娜。 虽然没有找到肥宅要我找的人,不过我和普莉都进入了魔法学院就读,并且学到了许多咏唱之外的施法方式。 普莉和我都不再是没办法使用魔法的废人了,我们已经在学院学习了三年,成绩一直都名列前茅,不过我总是没办法超越普莉。 无论是炼金术还是魔法,普莉都有着相当傲人的成就,所以大家都叫她“天才魔法少女”。不过明明是大姊的年龄了,却还被叫做少女,她不害臊我都觉得难为情了。 不过我怎么会跌倒了呢? “我怎么会跌倒啊?” 普莉用“你是白痴吗?”的表情说道:“我怎么知道你啊,好好的走在路上也会跌倒,真是笨的可以啦!所以我说丁丁什么的…” 说着,对我递出一把红色长剑,剑锋指着我的鼻子:“今天我就破例拉你起来啦!给我好好怀着感恩的心啊!” 这家伙怎么感觉变得更惹人烦了?不过用长剑拉我起来是想让我五指寸断吗? “我说普莉,哪有人用剑拉人的?还有这把剑是哪来的?” “哈?你真的撞昏头啦?哪来的剑?快点起来啦!” 普莉突然用那把剑刺向我,我闪躲不及,右肩被腥红的刀刃贯穿,强烈的疼痛让我不禁哀嚎一声。 “丁一你还好吧?” 有着蓝色头发的美女露出了关切的表情,我的视线落在她的开胸皮甲上,被深深的海沟所吸引着。 “诶。你这个大变态在看哪里呢?人家会害羞的!” 虽然美女这么说,却故意把原本就很深的海沟挤得更明显了些,脸上也完全没有半点害羞的要素。 这个女人叫做雪露,S级冒险者,人称“海洋珍珠”。虽然我不太清楚这称号是怎么来的。 五年前,独自一个人从虚无空间传送到夏沃尔特的我在大草原上彷徨无助之时,受到了雪露的帮助。 她带着我成为了冒险者,并且一直给予我支持,最后还成了我的老婆。 我们现在作为吉鲁镇的冒险者,每天都尽心尽力的讨伐周围的魔物,在业界中也算是小有名气。 前几天冒险者公会发来了通知,说想要邀请我们成为特约冒险者,所以我们正在前往冒险者公会总部所在地。卡普罗城的途中呢。 不过我怎么会躺在地上? 我试着从地上爬起来,突然觉得右肩一阵疼痛,低头一看,发现上面插着一支箭矢。 “诶?我怎么会被箭射到?” “你忘记了吗?我们刚刚被山贼攻击了,还好老公你反应快,一下子就用魔法消灭了他们,不然我就要被抓去当压寨夫人啰!” 说着,雪露在我脸上亲了一下,我觉得心里甜甜的。 “好啦你躺着别动,我马上用治疗术帮你疗伤。” 雪露温柔的说着,整个人突然压到我身上,同时手里高举着一把红色长剑。 “干!”我反射性的大骂一声,脖子往旁边一扭,闪过红色长剑朝我额头刺来的一击。 眼前的雪露变成了皮肤苍白的男人,脸上的表情无比狰狞,红色的眼珠像灯泡般闪烁着。 “王福!” 我凝聚魔力将他炸飞,接着翻身而起,用魔力之尾挡住他的红色魔刃。 “把普蕾芙莉交出来!” 我怒吼着,手上缠绕魔力向他挥去。 他嘴角一裂,鬼魅般的飘荡到我背后,用红色巨臂把我打飞出去。 “想要救回普蕾芙莉,就试着把我打败吧!死亡之握!” 红色魔刃铺天盖地的射来,我全力制造魔力之尾与之抗衡,阵阵铁盘掉落地面似的声音疯狂响起,漫天的火光照耀了漆黑的迷宫。 虽然此刻打得正激烈,我的心里却一直有种奇怪的感觉,我踏玛德几时跑到迷宫里面的? 想到这,我突然发现眼前的王福不见了,操纵红色魔刃和我战斗的,竟然是一把腥红的长剑。 长剑的剑柄上有颗绿色的眼珠,那颗眼珠和我三目相对,瞳孔突然一阵收缩,红色魔刃瞬间消失无踪。 周围的迷宫在同时土崩瓦解,原本漆黑的环境转瞬变化,竟然变成了和虚无空间一模一样的纯白地域。 “干!我怎么会回到这里?” 我对那把“剑”怒吼一声,那把“剑”突然缩成一团,像被狼盯上的小绵羊一样不停发抖,看得我都傻了。 脑海中突然闪过许多记忆,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经历了许多不一样的人生,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 “你…这一切都是你搞得鬼吗?” “剑”抖了一下,发出了女童般的声音:“对不起、对不起!是王福要我这么做的!” “什么?妳是王福的部下吗?” “才不是部下!我是一把剑!你眼睛瞎了吗?” “剑怎么会说话?” “我才不会跟敌人说实话!” “是吗?”我右手一扬,压缩魔力球转瞬出现在掌心,“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这一切都是妳搞得鬼没错吧?那么我只要把妳摧毁,就可以从这里逃脱了。” “不、不要!拜托你不要杀我!” “不想死就说实话!对了,还有顺便把我弄回去原本的地方!” “你的身体又没有移动,这里是你的梦中!” “梦中?”我捏了捏自己的脸,泥玛痛痛DER,“明明就会痛,还骗我是梦?” “这里是真实梦境,所以当然会觉得痛!” “真实梦境是什么鬼东西?” “多看点书好吗?所以我说凡人什么的…” 那把剑的剑柄突然裂成两半,做出了像是双手交叉在胸前的动作,那模样简直跟普莉是从同一个模子里面印出来的。 看起来真是有点烦人呢,而且她虽然一副很不屑的样子,其实很希望我继续追问吧?偏偏我不吃这一套。 “好,真实梦境什么的先别提了,我该怎么醒来?” “怎、怎么可以不提?” “少啰嗦,快告诉我答案!我该怎么醒来?” 她发出“啧”的一声之后才说:“最简单的方式,就是让我朝你的心脏刺一下。” “喂!那是永眠的方法吧?你最好快点说实话,否则…” 我又制造出一颗压缩魔力球,她抖得更厉害了,红色的剑刃甚至开始冒水,声音颤抖的说:“不、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只有这一个办法而已,除非。” “是吗,那真是遗憾。” 我举起手,正准备丢出压缩魔力球的时候,她突然急急忙忙的说:“等、等、等!不要激动!我话还没讲完你急什么东西啦!”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我才不会放屁!那是人类才会有的骯脏行为!” “干!你到底要不要说?” “会说啦!要说了啦!” 她用剑柄当脚原地跳跃着,不知怎么的越看越可爱,简直像是某种小动物似的。 我捏熄一颗压缩魔力球,盯着她说:“所以呢?还有什么办法?” “由你来当我的主人就可以解决现在的状况了!” “啥?妳不是有亲爱的王福主人了吗?” “亲爱?”她用剑刃朝地上撒出一摊血水,“我呸!那家伙三十年前在迷宫找到我,不顾我的反对用炼金术强制我服从,这样的主人能够叫做亲爱吗?” 竟然连吐口水这样的动作都完美重现了,这家伙的拟人程度还真是有够高。不对,那根本和人没什么两样了呢。 “既然你讨厌他,干嘛要帮他做事?我可是差点被你杀掉呢。” “又不是我的错,因为他用炼金术强制对我下命令啊!” “那你现在怎么又不杀我了?不是被强制下令了吗?” “杀你的命令已经执行完毕,不过失败了嘛,所以我自由啰。” “干!那你故意失败不就好了?” “这无关我的意志好吗?多看点炼金术的书再来跟我说嘴,臭小子。” “…” 泥玛这把剑比普莉还要伶牙俐齿,实在是有够烦人的,要不是看她像小动物一样可爱,我早就用魔力球把她炸成碎片了。 “那么…我要怎样才能成为你的主人?” “很简单啊,只要呼唤我的真名就好了,不过在此之前嘛。为什么我每次要攻击你的时候,你都可以马上发现啊?” “啊?妳用这么明显的一把剑朝我刺过来,我不发现就是白痴了吧?” “是吗是吗?你说不定有非常惊人的魔力感应天赋喔,竟然在梦中也可以看见我的真身!难怪我变成巨人的时候你也不怕,原来那时候就已经发现破绽了啊?” “诶?那时候我就已经在梦中了吗?” 她突然倒在地上,发出一阵响亮的声响,接着又跳起来说:“你不是发现一切都是假象,所以才会朝我走过来的吗?我那时差点被你吓死耶!” 也就是说,原本充满杀意的魔力之所以转变为害怕,是因为她被我吓到了是吧? “我只是单纯觉得王福不可能拥有这么强的手下,所以才会鼓起勇气往前走呢。话说原来那个黑骑士也是妳搞得鬼啊?我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进入梦境里的?” “嘿嘿,你说呢?” 她露出了可爱的笑容。诶? 眼前的红色长剑不再是剑的模样,变成了一个身穿红色礼服的小萝莉。 小萝莉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肤色,瞳孔是绿色的,一头白色长发垂到腰际,看起来像天鹅的羽毛一样柔软。 她的胸前有个坠饰,样式是那把红色的剑刃,不过缩小以后看起来倒像是颗红宝石。 一道红光从坠饰射向天空,用通用语写下了一串文字。 “欲望与预知之剑。” 我把那串文字念了出来,周围的景象突然变得模糊不清,仿佛梦醒时分的恍惚袭来,同时耳边响起了那把剑的声音。 “以后请多多指教啰,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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